过去了,他精神恢复了不少,虽然还很虚弱,可是已经无需躺在床榻上静养了。
容郅望着她片刻,随即目光往下移,在她裙底的赤足上面停顿,眉头紧拧:“怎么不穿鞋?”
虽然如今天气热了,可是地板是玉石砌成,冬暖夏凉,她这样站着寒气自脚心入体,对身体不好。
楼月卿恍然惊觉,低头一看,这才抿唇转身,跑回去穿鞋。
容郅转头看着那三只:“你们先下去,按照孤说的去做!”
“是!”
三人退下,容郅这才站起来,脚步轻缓的往房间走去,细看之下,还能看出他走的时候步伐轻缓无力。
楼月卿刚穿好鞋子打算出去,容郅就已经站在门口,她脚步一顿,愣愣的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男人。
他脚力虚浮,走得很慢,待走到她跟前时,顿足,静静地凝视着她。
随即,他上前一步,将她搂进怀中。
“容郅……”
他将她搂在怀中,在她耳边哑声低语:“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
他前后一共昏迷了二十一天,这二十一天里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了,她这段时日怎么过来的,他也都知道了,正因为知道了,所以对她愈发愧疚心疼。
闻言,楼月卿皱了皱眉,轻轻的推开了他,微仰着头看着他,问:“你都知道了?”
他颔首:“嗯!”
她微微抿唇,嘴角微扯,轻声道:“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只要你能醒过来,这些都不重要!”
只要他安然无恙,所有的担心和恐惧都是值得的,因为他只要熬过这一次,自此之后,她便永远不用再担心他哪一日蛊毒发作离她而去了,这也算是一劳永逸了,以后,她再也不用害怕了。
自从与他在一起后,她没有一天安心过,尽管一直都有办法解蛊,可是只要还没把他体内的蛊虫杀死,她就难以安心,可如今,她再也不用再日夜担心害怕了。
闻言,容郅嘴角微勾,眸间掠过一丝笑意,低声叹道:“真是傻瓜……”
傻得让人心疼,让他无比稀罕。
上天对他终究还是公平的,在历尽伤痛与绝望之后,一切都过去了,从今以后,她会陪着他,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曾经二十年的峥嵘岁月和生不如死,换来与她一世相守,他觉得值,如若给他在选择一次,他一样愿意。
容郅这段时日的消息外界全然不知,甚至是死是活是清醒还是昏迷都无从得知,外面的人各种猜测议论,特别是皇帝驾崩后,摄政王依旧不曾出现过,让文武百官宗室皇亲以及楚京的百姓皆各种揣测不休,都说他或许已经死了,只是摄政王妃想要把持朝政谋夺江山,才秘不发丧,估计很快楚国的江山就会落入她手改名换姓了,然而,就在皇帝驾崩后的第七天,是皇帝和太后的头七,二十多日来没有任何消息的摄政王出现了。
楼月卿并不赞同容郅这个时候出府进宫,他刚醒来,穆轲说他还需要静养些日子才能完全恢复,但是今日皇帝和太后封棺入殓,他坚持要来看看,她没办法,只好陪着他一起进宫了,自从皇帝死的那天之后,她就没有再进宫过了,甚至这几日国丧,文武百官以及皇室宗亲和那些内外命妇都在宫中守孝吊唁,她却从未出现过,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而她如此肆意妄为枉顾礼法和皇室规矩,无人敢置喙半句。
被设为灵堂的大殿内,两边跪满了人,个个都披麻戴孝一脸哀伤,大殿最前面,置放着皇帝和太后的牌位,还有棺椁。
在一片哀戚声中,尖细的呼声在门外响起,顿时惊得殿内一片寂静。
“摄政王到,摄政王妃到!”
殿内的人猛然听到这声高呼,都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还没回过神来,大殿就走进来几个人,最前面的两个白色身影尤为显眼。
只见容郅一身白衣,楼月卿一样一身白衣,在一旁扶着他,两人缓步走进大殿……
目光触及二人,特别是看到容郅时,所有人纷纷大惊,除了最前面的那些人之外,其余人即刻全都转过来行礼高呼:“参见摄政王殿下,参见摄政王妃!”
容郅走得很慢,楼月卿亦步亦趋的扶着他往前走去,两人似乎都没有看到两边跪了一地的人,径直走向最前面的棺椁和牌位前,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