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心底有些隐隐难受,楼月卿牵强一笑,对着尉迟晟轻声道,“谢谢!”
尉迟晟与她之前,是约定,是交易,尉迟晟并非她的手下,所以,这一声谢谢,是一定要说的。
闻言,尉迟晟苦苦一笑,“若说谢谢,也是我与你说,当年若非你,贞儿早就死了,而我,也不会有今日!”
所以,他甘愿做棋子。
即便知道楼月卿让他去璃国其实是把他当棋子,他也不在乎。
楼月卿浅浅一笑,对尉迟晟的话不置可否,只道,“你有才华,也有这份心,北璃……需要你这样的官,我不过是不想浪费人才罢了,如今也证明了,我的选择,没有错!”
尉迟晟,是一个好官,懂得百姓疾苦,也明白爱护百姓,璃国,需要一股清流,他正好。
听着楼月卿的话,尉迟晟默了默,抬眸看着楼月卿的脸,欲言又止
见他如此,楼月卿黛眉微挑,“怎么?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尉迟晟想了想,试探性的开口,缓缓道,“我在璃国认识一个人,与小姐有几分相似……”
楼月卿脸色一变,猛然抬头看着尉迟晟,嘴角微扯,冷冷一笑,“你想说什么?”
尉迟晟没说话,目光紧紧的看着楼月卿的脸蛋,确实……很像!
然而却又不像,因为整体看起来两张脸很像,可是仔细一看,却又不像。
楼月卿气质淡雅,给人的感觉如淡墨般干净,可是那个人,却处处透着刻薄和妩媚,极其不同。
楼月卿转头看着身旁的两人,淡淡的说,“莫言,你和玄影先下去!”
莫言闻言,微微颔首,可是玄影却有些担忧,有些犹豫。
楼月卿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的担忧,轻声道,“我没事,下去吧!”
玄影才颔首,走向莫言那边,两人一起走出亭子,走下楼梯。
楼月卿才看着尉迟晟,蓦然一笑,悠悠道,“她跟我,很像么?”
她,指的是谁,尉迟晟应该清楚。
尉迟晟一顿,随即微微颔首,“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还以为……”
还以为是她!
是的,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尉迟晟还以为是她。
远远一见,拿着一根鞭子往一个宫人身上狠狠地抽,没有人敢上前阻止,地上已经一地的血流淌着,那个宫人,已经奄奄一息,可是鞭子还是不停的抽打着。
只是因为那个宫女伺候她的时候,弄脏了她的衣裙。
后来,只见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蓝衣女子匆匆赶来,阻止了她的鞭打,才救了那个宫女一命。
还有一次进宫参加宫宴,因为太像了,他便一直注意着那个人,看到她对一个大臣的儿子多看几眼,可是第二日,就听说那个大臣的儿子,被送进了公主府。
宠。
成了那位天之骄女的男
后来他与她正面相撞,她竟然也看上了他,他当时还只是翰林院修撰,职位不高,只是当时正面相撞的时候,正好也有别人在场,就是兰陵公主和明月郡主。
在整个北璃皇室,只有一个人,敢和长乐公主作对,并且不会有任何不利,此人便是兰陵公主,一个同样深受陛下宠爱的公主,所以,她阻止了那件事儿,而他,和明月的缘分也因此开始。
他当时震惊不已,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一个和楼月卿长得像的人。
楼月卿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尉迟晟!”
尉迟晟一顿,看着她,静待下文。
楼月卿淡淡的说,“不要和任何人说你见过我,即便是明月,你的妻子,你也不要告诉她,贞儿应该没有机会见过那个人吧,以后莫要让她见到!”
长得像,足以扯出很多事端。
如果让人知道她和那个人长得像,那么,就会引起许多事情,有可能,一切计划都被打乱。
尉迟晟闻言,看着楼月卿的背,拧紧眉头,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呼之欲出,却还是不敢肯定,“我不明白……”
楼月卿转身,看着尉迟晟,缓缓道,“你不需要明白,只要当作不认识我,就够了,特别是……瑾王,他也在城主府,您不要让他察觉我的事情,明白么?”
她不知道,若是被二哥看到这张脸,二哥会不会认出来。
闻言,尉迟晟眯了眯眼,嘴角微颤,低声道,“所以,我的猜测,是真的?”
楼月卿没回答。
是与不是,对与不对,尉迟晟是个聪明人,自会懂得。
尉迟晟了然,颔首,“我知道了!”
楼月卿没再说话。
缓缓走出亭子,走下楼梯。
莫言和玄影都在山腰那里等着她,见她下来,便缓缓走到她面前,低语一句,楼月卿面色一变。
随即,拿过莫言手里的面纱,把脸围了起来。
便一起下了楼梯。
果然,刚到山脚下,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湖边亭子里,正在对坐品茶的人。
一个是老城主,另一个,一身紫色衣袍……
楼月卿站在那里,目光紧紧的看着那边亭子里的人,神色不明。
本该避开不见,可是,不由自主的,楼月卿缓缓走了过去。
莫言连忙跟上,玄影虽然不懂郡主为了脸色都变了,但是,也还是跟了上去。
亭子里,老城主和萧以恪对立而坐,面前的石桌上,摆着茶炉,两人正在品茶,虽不相熟,却也聊得来。
聊了一些江湖之事,萧以恪便沉声问道,“宁老城主,斓曦前辈何时才能见我?”
他已经表明了来意,也请求了几次,可是,都被以斓曦前辈不宜见人被挡了回来。可是,母妃的腿疾发作,迫在眉睫,如此,他等不了。
老城主笑了笑,十分豪爽,“瑾王殿下不必过急,斓曦身子不便,若是好了,自当见你!”
斓曦既然没有说不见,而是让他派人好好招待着,就说明了会见他。
闻言,萧以恪颇为不解,“斓曦前辈身子出什么问题了?”
老城主叹了声,道,“确实是出了点问题,所以,瑾王殿下耐心等待,既是故人,她自会见你!”
若非是萧以恪不是不认识的人,端木斓曦早就让他轰出去了。
萧以恪拧眉不语。
他来见端木斓曦,也并非只为母妃的身子,有一件事情,只有端木斓曦能够解答。
微微转头,看着外面,忽然目光一顿,看着不远处的身影,神色一怔。
老城主正要开口说话,见他看着外面,也随之看过去,看到楼月卿,也是有些惊讶,小丫头怎么会在这里?
楼月卿走了一段距离,忽然就站在那里,没有往前走去,而是愣在那里。
垂在身侧的手微颤,轻握拳头,想要往前走去,可是,理智,终究让她不敢往前一步,就这样,站在亭子外的空地上,遥望着那边的人。
她不能过去!
二哥不是别人,她没有把握可以装作若无其事,所以,就算是忍无可忍,也必须要忍着,不能走过去。
看到他看过来,楼月卿潋滟的眸子一缩,看着那张和记忆中有些偏差的脸……
最后一面的时候,二哥十六岁,如今,二哥二十七岁,变得越来越稳重成熟了……
忽然,楼月卿一怔,看着那个忽然站起来的人,双眉一蹙……
随即,脚步一颤,往后退了一步,莫言和玄影立刻扶着她。
“主子……”
“郡主……”
楼月卿扯着莫言的袖子,压着声音道,“快扶我离开!”
莫言闻言,看着亭子那边曾要走来的人,心下了然,立刻佯装楼月卿犯病,和玄影一起扶着楼月卿离开。
刚走到亭子外的萧以恪,看着被两个人架着离开的白衣女子,蹙了蹙眉……
那个人是谁?
老城主看着楼月卿被扶着离开,心下一沉,不过自然也想到了楼月卿这样做的原因,立刻站起来走出亭子。
萧以恪看着老城主,疑惑不解,“那位姑娘是……”
老城主想了想,道,“那是……老夫的干女儿,身子娇弱,怕是方才又犯了病,我得去看看,瑾王殿下就自便吧!”
反正也是看着长大,是端木斓曦视若亲生的人,也算是他的女儿。
说完,老城主还真风风火火的就这么往楼月卿离开的方向走了。
萧以恪站在那里,狐疑的看着楼月卿被扶着着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宁老城主的干女儿?
可为何要在城主府里戴着面纱?
回到自己所居住的殿宇,楼月卿才松开莫言的手,缓缓坐在榻上,心口一阵紧缩,呼吸都不稳。
莫言倒了杯水给她,楼月卿接过,如灌水一般把一杯水喝了。
才感觉好受些。
玄影心底一直都带着疑惑,看着楼月卿这样,还是忍不住开口,“郡主,您……”
她一路上就已经很疑惑,到了这里,更是不解。
很多事情都感到疑惑,也不知从何说起。
楼月卿没等她说完,就淡淡的说,“你们都出去!”
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莫言和玄影面面相觑,只好退下。
她们一退下,楼月卿便缓缓躺在榻上,仰视着屋顶,面色复杂不明。
没多久,就听见外面老城主的声音,听见莫言让老城主不要打扰她的话,楼月卿都没理会。
真不知道这次来姑苏城,究竟是为哪般……
如果知道二哥也在,她一定不会这个时候来,真实千算万算,唯独漏算了这个。
如今,该如何避开呢?
她一定不能和二哥正面撞上,二哥心思缜密,最是观察入微,难保不会被认出来……
就这样躺着,楼月卿没想到,自己竟睡着了。
一睡,就直接睡到了晚上。
是夜,楚京,宁国公府。
站在屋子中间,看着空空如也的揽月楼二楼,摄政王殿下眸光微沉,一动不动。
他一回京,就直奔这里来了,可是,本来离开的时候还在的某个女人,竟然没影儿了,心里憋的慌,就想立刻把她逮回来教训一顿!
闻讯而来的楼奕琛,很快就赶了过来。
一上来,看着站在厅里的容郅,楼奕琛目光微沉,便走过来,行了个礼,“参见王爷!”
语气微冷,却还算恭敬。
可是,容郅哪里还管他什么态度,看到他来,立刻开口,“她去哪儿了?”
楼奕琛闻言,抬眸看着容郅,蹙了蹙眉,“王爷不知道?”
他以为,容郅应该是知道的,这都几天了?
摄政王殿下抿唇,随即淡声道,“孤若是知道,还来问你?”
那个没良心的女人!
虽然他的人去查了,不用几天应该就能知道,可是,现在摄政王殿下就等不及了。
楼奕琛闻言,剑眉微挑,心里一阵乐了,面上故作镇定的说,“王爷,臣……也不知道!”
容郅魔魅的眸子倏然一眯,咬牙,“楼奕琛……”
他会不知道?
宁国公趁机摆大舅子的谱儿,立刻睁着眼睛说瞎话,“王爷,卿儿半夜离开,臣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王爷来问臣要人,臣实在是惶恐!”
所以,想从他这里得知卿儿的去向,想得美!
摄政王殿下沉着脸,看着他,没说话。
他的人已经在全力追查,最多明日一早,就能知道消息,可是,好不容易回到京城,他自然是想第一时间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死哪里去了。
不然真的是难以放心。
蓦然一笑,摄政王殿下皮笑肉不笑,“楼奕琛……你很好!”
他肯定知道,但是……
总不能严刑逼问吧,摄政王殿下淡淡的看了一眼楼奕琛,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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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