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点头。
迟静姝轻笑,“倒是个硬气的。”
转脸,让小菊准备笔墨,写了一张方子,递给老丁,“这个拿去给他。”
老丁看上头写了一排的药名,似是个药方,也没多问,认真地收了起来。
迟静姝想了想,又道,“再去帮我查一件事。”
老丁看她。
迟静姝却让张妈几个退了下去,然后低声对老丁说:“你不要出面,找几个人,去城东十里村一家名叫百花馆的青楼,让他们盯着,看那有没有一辆车,每晚亥时,从楼里出发。若是有,盯好了那车是去哪里的。”
老丁并未多问,认真应下。
迟静姝又低低咳了两声。
老丁摇头,“小姐刚刚才醒,要多休息。女儿家,身子为重,若是败了身子,您瞧瞧大小姐??”
大小姐,是迟静姝的母亲。老丁这些年,都没改过称呼来。
迟静姝笑了笑,“我知晓的。你这就回去吧。”
老丁转身要走。
忽听迟静姝又道,“对了。”等老丁转过身来,想了想,说道,“给贺青多做几件衣裳,他正长身体的时候,吃食上不必计较,银子不够就跟张妈说。”
老丁失笑,“小姐这是将他当猪养呢?”
迟静姝也笑了,“这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过两日,带上贺青,陪我出门一趟。”
老丁虽是对迟静姝言无不从,却还是忍不住皱眉,“小姐,您这身子才好??”
“无妨,最近全城戒严,也无人敢生事,我正好有件要紧的事,先办了。”
听迟静姝如此说,老丁也不好坚持,只得答应下来。
到了门外,看贺青还低着头站在阳光底下。
张妈和绿柳小菊围着他站着,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幸亏有他救了小姐,还要给他做新衣裳的话。
贺青一张俊朗的脸,涨得通红,也不敢动弹。
不由好笑。
与几人说了几句,便带着贺青回到他们住的地方。
见贺青还那样沉默寡言的模样,摇头,“过来,衣裳脱了,上药。”
贺青看了看他,走过去,衣裳一脱,劲瘦的后背上,一道深深血痕!分明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地撕伤了!
还有手臂两侧,全是被水草搁伤的裂口!
老丁看了一眼,叹气,“鞋子也脱了。”
贺青闷了闷,“那里我自己能上。”
老丁无奈,“你这傻孩子。方才怎么一句话不说?”
贺青没吱声,只低了头。
老丁想起那晚,他正仓皇往第五栈口赶去时,竟半路被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给拦下来!
仔细一看,竟是贺青!
光着脚狂奔而来!
脚下一长串的血印,叫人看得胆颤心惊!
他却丝毫不知道痛一般,哑着嗓子喊,“叔!找到小姐了!找到小姐了!”
想起那一幕,少年眼里燃烧的光,老丁就觉得满心压抑。
又看了看贺青,低声道,“小姐说这两日要出门,咱们得陪着。”
贺青猛地抬头,随即抓过药瓶,粗鲁地往身上倒药粉,“那我赶紧养好伤,不耽误小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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