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冬的夜里,血液开始凝结。
赵六月就这么抱着他,看着他的脸,轻声呢喃:“阿楚,其实我有个秘密没告诉你。”
她贴着他的耳畔:“其实当年,我很早就喜欢你了,第一次见面,不是我砸中你的那次,而是你在收保护费,我看见你狠狠打了对方,要了三百块,那三百块,其实是他偷拿了自己爷爷的钱,你知道,所以才要了那钱,又给人爷爷送了回去,对不对?”
她摸着他的头,露出苍白的笑意:“我的阿楚,其实比谁都热心肠,只是你啊……永远不知道替自己辩解,我很心疼你,知不知道?”
话音落下,耳畔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
她顺着那道光望去,看见车疾驰的开到她的面前,护士和顾望湘下了车,将言楚抬上救护车。
顾望湘大概没想到言楚伤的这么重,皱着眉头说:“怎么会这样?”
赵六月就像个木偶人一样站着,问:“还有救吗?”
顾望湘微微皱着眉头:“不好说,先回医院吧。”
坐上救护车后,赵六月紧紧握着言楚的手。
好冰,好凉……
其实赵六月已经不抱希望了,她自己学过医,言楚没有心跳声了。
她努力的想给他焐热,可是怎么也捂不热。
明明之前还是一个大活人,现在却直挺挺的躺在这,一动也不动。
真奇怪。
车很快开到医院,言楚被送进了急症室。
同时送来的,还是思守。
他也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和言楚一起送了进去。
“院长,这两个病人都需要输血,同样是HR阴性血。”护士将报告单拿给顾望湘的时候,他愣住。
“你说什么?”
护士被他那模样吓了一跳,又重复了刚才的话。
顾望湘微微皱起眉头。
思守是许誉和赵六月的孩子,怎么也会是HR阴性血?
“血库里还有吗?”
“嗯,上周刚送过来。”
“行,去拿来,把其他医生叫过来,我们开个简短的会议后再做手术。”
“……”
赵六月站在急症室外,许誉和冷凡也在。
许誉看着赵六月身上的血渍时,微微皱起眉头:“六月,你没事吧。”
她就像个木头人一样的坐着。
冷凡知道,事情大概是不好了,便道:“先生说,如果他出了意外,让我把钥匙交给你,还有他手上的一些产业……”
“他没死!”赵六月猛地抬头,盯着冷凡:“他不会死的,如果他死了,我也会跟着他一起去。”
赵六月双目猩红,语气冰冷。
许誉看着这样的她,觉得非常陌生。
“你冷静好吗?六月?”
“冷静?你是因为那里面躺的人是他,所以你无所谓,因为你早就想他死,所有人都想他死,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从来就没打算害你,把你当侄子,他……从一个打工仔走到今天,吃尽了世间的苦果,但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心疼他的……”
赵六月缓缓蹲下,泪水无声:“从来没人心疼他这个白痴,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