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缎软被里,刘泠玉昏昏沉沉的睡着,原本香气弥漫的屋子里多了些苦涩的药味。
听到人来,刘泠玉睁开眼睛:“殿下,您回来了,玉儿好想你。”
她这话说得情真意切,能从那怪异的石头人手下活着回来,她徒然生出一股劫后余生之感,她确实很想李珝,因为那个时候只有李珝能救她。
但现在回来了,又有些庆幸李珝这一次去打猎耗时特别久,要不然她被那黑衣人抓去的事情就藏不住了。
李珝一听连忙拉了她的手,只觉对方手指纤长根根如玉:“怎么就生病了?好好歇着。”
“嗯。”刘泠玉悄无声息的将手缩回来,那怪异人用刀割的伤口还在,可不能叫鲁王看到:“殿下,下个月齐王大婚,您能带玉儿去观礼么?”
李珝的脸色一凝:“玉儿想去?”
他自己都不甚想去,李琋那小病秧子大婚有什么好看的,何况对方至今还没交出那个可恶的小太监,哼。
但他们是兄弟,他又不得不去。
刘泠玉垂下眼帘,尖尖的下巴我见犹怜,一双眸子泫然欲泣:“妾只是想看看亲王大婚究竟是什么样子,殿下……”
李珝心软了:“罢了,带你去便是。”他知道娶玉儿做偏房是委屈了,不过区区去趟齐王府也不算什么麻烦,大不了将柳氏也一并带上便是了。
…………
九月初十,齐王大婚。
前一日下了一场大雨,夜半方停,如今雨后晴空分外透彻。
沈秋檀早早被丫鬟叫醒,沐浴、更衣、挽面、上妆,婆子动作轻柔一丝不苟,可越是有仪式感沈秋檀就越紧张。
要嫁他了呢,李琋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欢喜,一样紧张?
她阻止了婆子要将那金镶嵌红绿宝石的头冠戴在她头上的动作:“等时辰临近些再戴吧。”
太沉了。
她动动僵硬的脖子,山奈连忙过来给她捏起了后颈。
因着李琋的关系,不少人都送来了贺礼,加上赶上吉日来道贺的,小小的沈府挤得满满当当,靖平侯府连同出嫁的沈秋杺和沈秋桐自然也送来了贺礼,但想来充长辈的沈弘则被挡在了门外。
律斗早料到这老不羞会来,怎么会给他钻空子的机会。
“目无尊长!”自觉丢脸的沈弘挣脱了护卫,伸出手指着崭新的“沈府”两个字:“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宾客中传出嗤笑声,谁人不知齐王对靖平侯府的态度,竟然还有脸过来。
鲁王李珝打扮的金光闪闪,阳光下更像是一个移动的金元宝,自从大婚后,他的身体线条更加圆润了。
白净的脸上一双眸子略显阴鸷,他大婚的时候是在冬天,还是个阴天,昨晚那么大的雨还以为今天会是个雨天呢,谁知天不亮就放晴了。
真是天公不作美。
他身边的刘泠玉与平常不太一样。
换作平常,刘泠玉一定紧紧的和鲁王黏在一起,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多得宠,即便不和鲁王在一起,也一定盛装打扮,要与王蕴飞别一别苗头,但今天的她乖觉极了。
不仅穿着简单,且一直低眉顺目的跟在王蕴飞身后,丝毫没有踰矩之嫌,连柳婉言几次搭话想一起挤兑王蕴飞的话茬都没接。
王蕴飞好看的眉头一皱,刘孺人病了一场,转性了?
因为提前送了添妆,所以她直接到了齐王府,以后与秋檀就是妯娌了,自己还要叫她一声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