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阮敬忠大怒,眼中几欲喷火。
“爹爹,妩儿何时骗过你?事关妩儿闺誉大事,妩儿又怎会胡说?”音妩珠泪串串,神色惨然,“爹,伯父做下这种不顾兄弟亲情之事,险些害的妩儿惨死,他还有何面目做你兄长?你若因为这种无情无义之人,舍下妩儿随他而去,到了地下,你又有何面目见我娘亲?”
音妩最后一句话,真真切切戳中了阮敬忠的痛处。
阮敬忠和音妩娘亲初识时,音妩的娘亲是位官家小姐,而阮敬忠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一次,音妩娘亲进山上香,遭了劫匪,恰巧阮敬忠路过,救了音妩娘亲,音妩娘亲对阮敬忠一见倾心,不顾父母反对,下嫁阮敬忠。
婚后,阮敬忠对妻子百般疼爱,呵护非常,夫妻二人相敬如宾,亢俪情浓。
怎奈,音妩母亲生音妩时遭了难产,拼了性命为阮敬忠留下这一点血脉后,撒手人寰。
提到过世的妻子,想起那日女儿生命垂危的情形,阮敬忠惊出了一身冷汗,抓住音妩的手臂越攥越紧。
如音妩所言,若音妩有一星半点的闪失,他有何面目去见地下的妻子?
音妩见阮敬忠神情之间有了松动,软语相劝,“爹爹,你要多为女儿着想,现在女儿被皇上贬为奴籍,护国王爷岂是女儿想嫁就能嫁?就算护国王不嫌弃女儿,愿意收女儿在身边做个没名分的通房丫头,爹爹可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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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敬忠攥着音妩的手掌越勒越紧,终是放不下她,最后双眼一闭,叹了声:“罢了,一起走吧!”
音妩大喜,身后立刻有侍卫过来给阮敬忠和南珈换去囚服。
他们从牢房离开之时,有护卫押了两个与阮敬忠和南珈身形相似的人过来,两个人尽是浑身的血肉模湖,脸上被铁烙烙的面目全非,连五官都看不清楚。
音妩知道,那两人是她父亲与南珈的替身。
“我府中三十几个人,全是这样被偷梁换柱?”看到那两人遍体鳞伤,音妩略有不忍,但知道那些都是死囚,不忍之心也便稍纵即逝。
“是。”
“不会有人怀疑?”毕竟,三十几个人同时毁了容貌,未免太蹊跷了些。
“谁敢怀疑?”左天烨看她一眼,语气极澹,却依然掩不住骨子里自然而然便散出的那股天下之间舍我其谁的狂傲。
音妩暗叹一声,确实如此。
即使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势力,明明知道左天烨偷梁换柱,这三十几人容貌尽毁,他们没有证据,又怎敢和左天烨叫板?
阮敬忠和南珈被炎连夜送到了左天烨城外的庄园,音妩要与父亲同去,左天烨却说身体不舒服,需要音妩照顾,要音妩留下。
音妩知道左天烨撒谎,对左天烨的话充耳不闻,执意同父亲一起去城外庄园,照顾父亲。
只可惜,左天烨的话对她来说是耳边风,对阮敬忠却比圣旨还管用。
阮敬忠一听左天烨身体不舒服,便立即说左天烨是为了救阮家上下,操劳忙碌,忧思成疾,虎着脸命令音妩留下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并千叮万嘱要她听王爷的话,尽心照顾王爷,以报答他救了左家上下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