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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他在漪澜殿住的年岁并不久,兰贵妃去世后,他便搬了出去,由嘉和帝安排的嬷嬷和太监精心照顾。
如今还记得的,也不过是记事后和母妃去世前的那几年时光,虽然短暂,但是对他而言,每一天都是快乐的。
……
“我小时候淘气,甩开宫人偷偷去爬树,却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摔的头破血流,当时把母妃给吓坏了,搂着我几天几夜不肯合眼,一看到我额头上的伤,眼泪就不停地往下掉,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去爬树了。”
夏子晋指着漪澜殿外的一棵两人合抱那么粗的榕树道:“就是这棵树,我就是从这树上掉下来的。当时父皇又怕又气,下令让人砍了它,不过被母妃拦住了,母妃说是我顽皮才摔下来的,怎能怨得着树?”
盛玉萱望着那棵高大的榕树,虽然在冬日里树叶都落光了,只剩下孤零零的枝丫,却能想象得出夏日里是怎样的枝繁叶茂。
“听你说这些,我觉得母妃定是个娴雅聪慧,又明事理的人,若是换了旁人,定如父皇般先把树砍了出出气的,母妃风采高见,令人折服。”
只可惜这般睿智又与众不同的人,却无缘相见相识。
夏子晋闻言忍不住笑了,眼中露出怀念之色,隐隐又有身为兰贵妃之子的骄傲。
母妃在他心中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不仅美丽又聪明,而且温柔娴雅,几乎这世上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能用在她的身上。
两人在漪澜殿转了大半日,每转到一处,夏子晋便能指着一处说出些小时候的趣事来。
都看过后,夏子晋见时候也不早了,便领着盛玉萱出宫回晋王府。
离开漪澜殿前,盛玉萱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虽然这座宫殿还是按照兰贵妃生前一般布置摆设,每日都有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可是这偌大的宫殿,没了主人,便显得格外的凄凉寂寞。
不管是嘉和帝,还是夏子晋,想必每次来这儿故地重游时,心里的滋味都不好受吧?
故地仍在,可是最想见的那个人,却永远都不会出现了。
想到这儿,盛玉萱忍不住有些心疼夏子晋。
她侧头看了夏子晋一眼,顿时握住他的手,道:“等回府后,我们去小祠堂给母妃上柱香吧。”
夏子晋点点头,牵着她的手握的更紧了。
皇宫里是不能立牌位烧纸祭祀的,只有皇宫的主人才有这样的尊荣。
即便兰贵妃是嘉和帝心尖上的人,却也只是一个贵妃而已,享受不到皇后的尊荣。
她的陵墓也是葬在妃陵,夏子晋便在晋王府设了个小祠堂,有什么烦心事或者开心的事,便去小祠堂对着兰贵妃的牌位诉说一番。
两人在皇宫内牵着手并肩而行,引得路过的宫人纷纷侧目,随即又垂下头,不敢多看一眼。
人人嘴上不敢议论半句,可是却都忍不住在心里腹诽,暗道晋王和晋王妃真是恩爱!
回到晋王府后,盛玉萱和夏子晋去小祠堂上了柱香,便算是拜见过兰贵妃了。
见时辰已到正午,便传了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