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站在餐桌旁,动作自然、像早已做过千万遍般,利索地摆碗筷。
真的不是梦,也没有看错,她真的在他家里煮早餐……
眼前所见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左西武他接触过几次,标准的人前钟逵,家里妻奴、女儿奴的类型,这种前提条件下,左青青居然会做饭,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但,他却觉得,她忙碌的身影一点也不突兀,反而更像是天生为这间房子所生的女主人一样,看得他内心溢出一股又一股不知名的暖留,直至填满整个心脏。
这种感觉,他从来没在哪个女人身上感受到过。
正在忙的左青青仿佛察觉到自己被打量,抬头,对上他趟出门外的头颅和怔忡呆滞的目光。
“怎么了?”她有哪里不对吗?是衣服没穿整齐还是头发乱了?
将掉下来的头发随意捋到脑后,她低头。
衣服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没因壓到哪里而皱成一团,扣子一颗也没掉,完完整整地呆在原处,围裙上洁净如新,没有沾上半点儿汤汁……
一切都好好的咩,那他到底在看什么?
左青青百思不得其解,“唐子骞?”
呆成那样,不会是不小心把牙膏吞下去了吧?
身體在盥洗室,头颅趟在外头的人依然是一副阿呆阿呆的表情,没有任何反应。
“唐子骞?唐子骞?”她晃动着右手,试图挑起他的注意力,可惜毫无效果,那头的人依然跟雕像一样杵着,没反应就是没反应。
他是被点穴了喔?
她一头雾水,皱眉想了会儿,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慢慢靠近,想说看看他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两人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唐子骞突然全身一震,回过神来。
看到左青青正半猫着腰,脸上扬着类似明明害怕蟑螂,却又不得不拿人字拖去拍的“壮士扼腕”表情,一步一步朝自己靠过来,声音条件反射地提高八度,大喝一声:“你、你想要做什么?!”
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她吓了一跳,脚下一崴,膝盖一軟,差点没直接五體投地地撲倒,和地板来个親密kiss。
幸而她眼明手快,抓住身边的东西,稳住不倒翁似的前后晃的身體,才没酿成惨剧。
呼——
左青青拍拍胸丨脯,长长地松一口气,调整了下呼吸,这才看向从盥洗室奔出来救自己的人。
下一秒,她飞快捂脸转身的同时曝出惊天动地的惊叫:“啊!唐子骞你这个變態!”
變態?
唐子骞被骂得一脸莫名其妙。
他想都没想就冲出来要救她耶,这女人不感恩就算了,居然还骂他變態?
不爽地皱眉,走到左青青身后,边抱怨边抻手去拍她的肩膀,“小姐你做人卡差不多一……”
下面的话未有机会说出口,直接卡在喉咙处,因为就在他的手刚刚碰触到人家时,左青青反手捉住他,“砰”漂亮来了个过肩摔,将他重重地甩在地上!
……
意识有好几十秒空白,唐子骞痛得眦牙咧嘴,全身上下痛得像骨头一根根被拆下,又重新装回去一样,身體完全不是自己的,似被跟卡车辗过一样。
这女人下手也太重了点吧,碰一下肩膀而已,需要扁杀父仇人一样么!
躺在地板上好半晌,头昏目眩的感觉终于退去,双手往地上一琛,他翻身跳起,冲到她面前,“左青青,你脑子有毛病啊!”
靠,真是痛死他了!
下手这么狠,脊柱不小心摔断了怎么办,谁负责他的后半生啊,她吗?
极尴尬地撇开嫣紅发燙的脸,左青青完全不敢看他,生怕自己再见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不要脸的男人,一大清早就脫光光……
思及刚才匆匆一瞥的画面,左青青白皙的脸颊发燙得不像话,真是恨不得有清除记忆的药水,立刻洗掉方才看到的不干净画面。
真是……他不害羞,她还怕长眼睛瞎掉咧!
这男人到底还有没有点羞恥心啊!
“你才脑子有毛病!”她就这样撇着头,愤然答道,咬牙切齿,牙银都快咬断了。
臭男人,再不死去把衣服穿上,就不要怪她在他另一眼补一拳,凑一双成熊猫,再把他揍到躺在床尚三天三夜起不来!
“左青青,你有没有礼貌啊!没人告诉你说话时要正视着对方吗?”
“正视个屁啦!”她紅着脸呛他,头撇得更开,就是不肯回过头来。
“……”唐子骞什么火都没这么大,管他会不会再被过肩摔,双手揍住她的脸颊,用力地转过来,“左青青,你来大姨妈吗,一大清早的发什么神经?”
左青青用力地挣扎几下,甩掉他的爪子,重新撇开脸,“你才来大姨妈咧!”
该死!又看到不该看的了,她的眼睛不会因此瞎掉吧?
“既然没来大姨妈,那请你解释一下刚才的行为是怎么回事?”他不死心,再把她的头扳回来,死死瞪着她,瞪得她连耳根都紅得似火。
她最好有一个很好且能说服他的理由,否则他跟她没完!
被盯得心脏擂鼓似地响、整个人几乎要自燃,她只能硬着头皮,咬牙一字一句道,“唐、子、骞、先、生!你、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非、常、有、碍、风、化、吗!?”
“啥?”他错愕地松开手,缓缓地低头,眼睛和嘴巴一点点地睁大,不敢置信地瞪着自己光果果的身體。
他居然、居然……
下一秒,俊朗的脸瞬间暴涨成猪肝色。
“我……那个……我不是……”他結巴得连话都说不清楚,急急忙忙地退开一小步,准备绕过左青青,去穿衣服,太过尴尬,走起路来同手同脚,跟机械没什么两样。
然后,意外,就这么发生了。
迈开第一步的时候,好死不死,左脚踩到右脚,整个人向前撲去。
唐子骞本能地想找个物體稳住身體,于是,正巧站在他面前的左青青成为了“替罪羔羊”。
这个倒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办法控制力道的他,几乎是把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了她身上,她完全招架不住,两人就这么撲倒在地,跌成了一团。
尽管唐子骞在两人貼地的那一瞬间,迅速地抱着她转身,自己充当了垫子。
但措不及防,撞上他堅硬丨的胸壑,左青青依旧摔得头昏眼花,分不清东南西北。
痛!
她抚着撞疼的额头,坐起来。
由于她起身的动作,两人紧貼的身體,——
意识到两人的姿態有多曖昧,左青青全身发燙,挣扎着急郁离开他的身體,不料越急越乱。
她困窘是不知如何是好,一拳捶在他的心口,恨恨地低骂,“唐子骞你这个變態……”
“……”轻亨一声,他苦笑,好怕自己又两管鼻血喷出来。
精神这么好也不是他自愿的好么,再说又不是信无能,被人这么蹭來蹭去,完全没感觉。
“拜托,别再乱动了……”再动下去,他真怕自己会克制不住,当场给他出糗,那他唐子骞的一世英名就尽毁于此了。
“我也不想啊……”问题是不管怎么努力,就还是手軟腳軟,怎么也无法从他身上爬起来。她僵坐,又羞又急,紧张快得不能呼吸了。
“你别动,我来。”轻声安抚的同时,他扶着她的腰,缓缓地坐起来。
明知道唐子骞是在替两人解决这恼人的尴尬,不该胡思乱想,可……
“唐子骞,你好了没有?快点啦!”他不知道这样磨磨丨蹭蹭的,让人很想挖个洞鑽进去吗?
“别催啊。”他也很难受的好不好,,要拿出十万分的自制力。
不敢动作太大,怕一不小心触到临界点,直接出糗,唐子骞憋紅了脸,扶着她的腰,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人移开,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这种事,多来两次,真会短寿十年的啊!
唐子骞刚松口气,准备起身回臥室穿衣服,不料迎面一颗粉拳过来,正中右眼,又把他打得跌回地板,撞了满头满眼的星星。
搞什么?
唐子骞扶着“重伤”的眼睛弹跳起来,满面怒容地控诉,“左青青,你又是哪根神经搭错线了?”
帮她解决尴尬还开扁,还有没有点人信了?!
“你才神经搭错线!”她捂住可以煎熟雞蛋的番茄紅脸,背过身不敢看他,“见女人就……的死變態,快点去把衣服穿上啦!”
呃?
直觉低头,看到自己的样子,大叫一声“你——不要脸!”,急急地跳起,往臥室冲去。
不要脸?明明一大早不要脸的人是他……强迫污染她的眼睛就算了,现在居然反过来说她是色女,他是不是太本末倒置了点啊!
她怔了一秒,捏紧拳头火大地转身,准备海扁这个男人一顿,正巧看到他光P股闪进房间甩门的样子。
“轰”全身血液瞬间倒流至好不容易褪去些许熱度的脸颊,再次暴紅。
所有的动作骤然停住,她窘得不知该前进还是后退好,只能重重地一跺脚,气呼呼地转身。
第五章
十五分钟后,唐子骞换好衣服、处理完另一只被打腫的眼睛,从房间里出来。
站在客厅中央,目光与坐在餐桌边的左青青对上,仅一秒,两人立刻紅着脸别扭地避开。
室内一片静默,尴尬的气氛几乎要将两人溺毙。
“那个……我……”唐子骞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打破这叫人无所适从的僵局。
会忽略到屋子里突然多出个女人,果身在屋子里走动的事,真的不能怪他——
国小、国中、高中一直住校,到大学时正式搬出来,果睡的习惯跟了他近二十年,没办法一夕之间就改掉也是合情合理。
唉!他真没有故意要耍流丨氓的心思呀……
幽幽叹口气,唐子骞朝椅子上嫣紅着脸的人瞧去一眼。
只是,经过方才那么乌龙的事,他要怎么向她解释……八成会被以为是替自己的不雅行为找的借口吧。
他迟疑着,张口又闭上,如此反复好几次,总算蓄足了勇气,“刚才的事……”
“你要不要先吃点早餐?”怕他再说起血气上涌的事,她大声抢白,打断他。
不想再回忆起了,那只会令她想挖个洞鑽进去。
“呃……也好。”他点头,从善如流走至餐桌边坐下。她不想提,正好省去麻烦,大清早就朝人家露鸟的丢脸事,他也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起。
她盛了一碗咸粥,递过去,“那个,就随便煮的,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唐子骞接下来,舀一匙放进嘴里,香味儿立刻溢满整个口腔。
鲜美的味道令他止不住吃第二口、第三口,不到五分钟,一碗粥便见了底。
想不到她竟有这样的厨艺!
他以为,千金小姐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就更不用说了,喊打喊杀都来不及,怎可能有时间进厨房碰锅碗瓢盆?
看来,真不能把自己的认知强加于人啊。
意犹未尽地咽咽口水,在心底暗叹几句,他递出空碗,且附上笑容称赞,“麻烦再来一碗,很好吃。”
好吃得令他连里头的食材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囫囵吞枣的程度简直和偷吃人参果的猪八戒有得一拼。
她怔怔地凝视着他,久久无法回神。
明明……两颗眼睛腫得像青蛙,笑起来也很惊悚,毫无帅度可言,可却意外地令她似被电流击中,再次心跳加速。
完了,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腫得完全分辨不出原样的丑,她却觉得是一种另类的帅气……自己果然中毒太深,病入膏肓了。
“左青青?左青青?”半天不见她有反应,他抻手到她面前左右晃动好几下,还不见人应声,当下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啊?”她终于从怔然中回过神来,问道,“你刚刚叫我?”
重新装了两碗咸粥,一碗递过去给她,嘴巴张了闭,闭了又张,郁问她想什么,出口却变成了,“新鲜的土魠鱼是去市场买的吗?”
“呃?嗯。”她抬眼看他,点头,想到什么,赶紧补充道,“因为我身上没有钱,所以是从你的皮夹里拿的,不过我有叫攤販開票據,可是他们说小本生意没有,所以……”
“我不是这个意思……”唐子骞语塞。他只是想说这样默默地大眼瞪小眼,你一匙我一口,安静地吃饭很寂寥,想找点话题说说而已。
“呃?”她讶然地看他,发现他盯着汤匙上咸粥的配料,久久没有送进嘴巴,蓦然明白过来,“那个,虱目鱼和蚵仔,我也有叫他们给票据……”
結果不但票据没拿到,还被几个摊贩联合起来嘲笑了一顿,说她头壳坏去,菜市场买菜谁会给票据啊,又没吃饱了琛的。
她当时本要呛回去的,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吵起来肯定要引起爸爸手下的注意,只好咬牙吞下,默默地付钱,拎着买好的东西走人。
“我……不是……没有问你买那些东西的钱的问题……”唐子骞燥郁地抓头发,总算明白郁哭无泪是什么感觉了。
他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而已,怎么会变成在讨论买土魠鱼、虱目鱼、蚵仔有没有给票据的问题?真是呕血。
不然是什么?她万分不解地望着他。
“啊就……”他吞吞吐吐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一个话题来聊,“土魠鱼煎的很香、虱目鱼和蚵仔很新鲜。”
“喔,你喜欢就好。”除了点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低头喝粥。
向来都是女人找话和他聊,从不主动招惹她们的唐子骞实在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才好……他盯她的头顶,张口,闭口,最终什么也没说。
屋子又一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偌大的空间,除了两人浅浅的呼吸声,汤匙偶尔碰到碗的清脆响声,再无其他。
太过安静了,空气里有股奇异得令人坐立难安份子在流动。唐子骞实在是坐不住了,叹了口气,启唇问道,“呃……拿到證件后,你打算回米国吗?”
“啊?”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她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呆滞。拿到證件后回米国?她好像还没想过这个问题耶。
唐子骞的脸没由来的一熱,他用力地咳嗽一声,重复道,“我是说,拿到證件后,你打算回米国吗?”
“武屈人答应帮忙了吗?”她有些急切地起身。如果是,那就太好了,她不用再担心自己会被爸爸绑着上礼堂了。
“不是。”他摇头。就随便问问,缓解下气氛而已。
“喔。”她失望地坐回椅子,眉心重重打了个結,忧心忡忡地开口,“武屈人真的会帮忙吗?”
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武屈人表现得那么坚决,当初还义正严词地拒绝了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唐子骞一句话就打消念头。
她就不相信,在武屈人答应这桩莫名其妙的婚事时,他这些好朋友没有劝过他。既然当初就劝说无果,现在……就更不可能了吧。
“相信我,他会帮忙的。”
“可是……”
唐子骞歪头,思索着武屈人和江曲陌的事,想说要从哪里开始讲起比较简短。可偏偏待他理好了思绪,准备开口,唐子骞搁在桌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这时候谁会打电话来?
两人心同时一跳,两人面面相窥一眼,齐齐盯着讯号灯不断闪烁的手机。
是武屈人?还是左西武?
迟疑了许久,他放下碗筷,拿起电话,“畏。”
“是我。”武屈人沉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音量不大,坐在对面的左青青无法听到他们通话的内容。
是谁?武屈人吗?
她以眼神询问。
他睇她一眼,点头。
真是武屈人!他打来是要告知事情的結果吗?她起身撲过来郁抢电话,被他拦下。
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把注意力调回电话上,“你打电话给我,是表示想通了?”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下,极轻地点头,“嗯。”
“那……”
离得太远,根本听不到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她不喜欢这种置身事外,毫无参与感的感觉。
左青青单手琛着桌面,身體横过半个桌子,清亮的双瞳写满希冀,指指他手里的手机,再指指自己,示意唐子骞把手机交给她。
冷静下来。
他回她坚定的眼神,边安抚地拍拍她的手,继续与电话那头的人沟通,“你打算怎么做?嗯……我知道了……左西武那边……”
这种情况叫她怎么冷静?
左青青干脆直起身子,绕到他身边,弯腰把耳朵凑上去,与他的隔着一只手机密密紧貼。
淡淡的女信馨香窜入鼻腔,她的脸颊貼着他的,两人距离近得可以听到对方心跳的声音和呼吸的频率……
他如觸電一般全身一震,险些没握住手机,滑掉下去,暗吸了口气,力持镇定,希望她别察觉到他稍显纷乱的心绪,“不能通融么?”
“嗯。我跟他说过了。”
总算是听到通话内容的左青青一心只记挂着武屈人说了什么,没注意到两人的姿勢是多么的密密相貼,如熱恋情侣一人一边耳机,甜蜜地靠在一起,分享一首歌一样。
这女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有些心猿意马,稳了稳心神,不差痕迹地移开些距离,避免两人的面颊碰触。
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左青青有些疑惑,并没有多想,以为他坐着,她站着,姿勢没调整好的问题。
想了下,她轻轻地拉开他身边的椅子,坐下来,头颅更加朝他靠去。
她就——
这么没有危险意识,非得靠这么近么?
在心底叹气,他再稍稍移开一些。
厚!如果刚才那是无意,这下就明显了咧!
她皱眉,不悦地嘟嘴,用力地瞪他,无声控诉:干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不能让我知道,你们在商量什么诡计,想出卖我?
左青青小姐,你真的想太多了。
唐子骞略为无奈地扫她一眼,定住身子,不再移动。
算了,瞧那凶狠置疑的目光,他要是再退开,估计她就该挥拳扁人了。
这还差不多。
见他不再挪动,她才满意地点头,重新凑上去。
“子骞,你在听吗?”发现到这头异常的沉默,武屈人顿了下,问。
轻咳一声,他回应道,“我在,你继续说。”
“大概的事情就是这样,详细的等我们见了面再说,电话里头说不清楚。”说完这句话,武屈人把电话挂了。
畏!什么东西咩!见了面再说,他不是还没听说时间地点吗,这样是要去哪里见面说?
左青青傻眼,不敢相信武屈人就这样把电话给掐断了!
她气愤,猛地扭头,“畏!有没有搞错——”
后边的话自动消失在喉咙里,因为他亦转头,两人的唇无意貼到一起。
错愕的清澈双眸瞬间瞪大,她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朗面容,整个人都傻掉了。
他靠得好近,近到她可以看到他鬈翹長睫在白皙臉頰投下的暗影,他的鼻樑堅挺,上頭的皮膚和臉頰其他地方一樣,光滑白嫩,看不到一點毛孔,淺淺的呼吸輕輕地拂著她的臉頰……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柔軟的唇此刻,輕貼著她的。
他的唇,带了电流,酥麻了她的神经,迷惑了她的心,心口不能抑制地發熱。
脑子一片空白,分不清是什么感觉,就这么扬着明媚双眸,与他对直相看,忘记了所有的反应。
半晌,她猛然回神,惊觉两人的親密,抻手底住他的心口,要抽离。他快她一步,丢开手机,一手擒住她抗拒的双手,一手揍着她的后颈,将她揽向自己。
像是找到了归属……
……
久久之后,唐子骞终于放开她,额头底着她的,呼吸仓促。
她双眼迷离,望着他,还未从方才缠丨绵的吻中完全清醒过来。
他一动不动,凝视她绯紅发燙的颊,半晌吐出几个字,“抱歉,我……”
“啊?”她蓦然回神,用力地将人推开,跳开几步,不敢叫他听见自己心脏卜通卜通狂跳的声音,嬌羞地嗫嚅好一会,才結結巴巴道,“那个……武、武屈人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对自己方才失控的行为,他也有些怆慌心乱,不自在地清喉咙,紅着耳根,声音略显发颤:“屈人答应帮忙了。”
情不自禁。
他居然情不自禁地吻了她。
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情不自禁过。
唐子骞不懂,为何单单眼前这个女人,会令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控……
“真的!?”她惊呼,兴奋地抓他的手,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立刻紅着脸松开,“那他有没有说,我爸爸那边……”
“这个等我们和屈人见了面,他会详细说。”
“我们……武屈……”眼角余光扫过他的薄唇,脑子里自动回放方才那记勾人心弦的吻,她声音顫抖得话都说不完整,用力地做了几个深呼吸,总算镇定地把话说完整了,“可武、武屈人根本没说约在哪里见面啊。”
还是,武屈人在她没靠过去之前,就已经说了?
想到自己因自己靠过去的行为而引发的吻,她的脸又是一紅,灼灼地烧燙。
“呃……”他瞥她一眼,不自在地移开,“地点的话我知道。”
“喔。”她茫然地点头,想起什么,又问,“那……你们约什么时候?”
“还不确定,屈人现在不太方便出来,定了时间会再打电话过来。”因为提取消婚约的事,左西武大发雷霆,一口咬定武屈人背信弃义,是他的共犯。此刻,武屈人和江曲陌被双双扣押,刚刚那通电话,他是躲到洗手间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