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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庄睿宁已经挤到了病床前。
他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陈思思怀里的小婴儿,声音极轻地开口:“干妈,妹妹叫什么名字啊?”
陈思思神情柔和,轻声答:“程熹,晨光熹微的那个熹。”
名字是程昱起的,好听倒是其次,最主要还是纪念这个孩子出生于晨光熹微时。
庄睿宁笑了笑,伸手在小婴儿稚嫩的脸颊上微不可闻地碰了下,“你好啊,小熹,我是庄睿宁。”
孩子出生后,程昱对陈思思百依百顺的程度简直比之前还要厉害,几乎事事都是亲力亲为。用凌华清的话说,那是就差没供起来了。
他这份心意倒是值得鼓励,可惜夫妻俩都没有育儿经验,要不是有凌华清这个经验丰富的帮忙,只怕要手忙脚乱。
得益于一众人捧在手心里似的悉心照料,程熹在之后的一年里茁壮成长,周岁宴的时候足足比其他同龄的孩子大了一圈。
周岁宴办得不算盛大但也听热闹,直到夜里十点多,宾客才逐渐离开。
陈思思早半小时就抱着孩子上楼休息了,这会儿把人给哄睡了,下楼却只见保姆正在收拾,程昱却不见了人影。
保姆是个机灵的,看陈思思四处张望便猜到她想些什么,“先生刚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这会儿应该在院子里吹风散酒气呢。”
虽是程熹的满月宴,程昱这个做爹的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劝了几杯酒。
陈思思知道他酒量过人,见看程昱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给自己披了件外套往后院方向走去。
没走出多远,她便瞧见站在树后正跟人进电话的程昱。
他似乎在跟电话那头的人商量着什么,语气全然不似平日待人接物时候的冷淡,反而像是面对朋友时候的放松与惬意。
没等陈思思走近,她脚下不小心踢到的一粒石子发出响声,在静谧的夜色中尤为清晰。
听到声音的程昱几乎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甚至连交待都没来得及便匆匆挂了电话,脸上闪过稍纵即逝的慌张,“思思,你怎么来了?”
按捺下心里那点不适,陈思思拢了拢肩上的衣服,轻声答:“我看你这么久还没回来,喝醉了吹风容易感冒的。”
见她没有追问,程昱似乎松了口气上前将人揽住,“没事的,我只喝了一点,夜里风大,进去吧。”
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里种下,生根发芽也只是迟早的事。
在那之后,陈思思又偶然撞见几次程昱背着自己跟人打电话。理智上,她不愿意相信爱人会背叛自己,然而逐渐积累的疑心却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她想直接些开口询问,却已经开始害怕,最后得到的会是自己最害怕的答案。
人总是这样,口口声声说着的一辈子、永远的承诺却总有保质期限,说的人信誓旦旦转头就忘,听的人却牢记于心。
程昱也是这样吗?承诺的爱已经到了保质期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