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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人扑倒在地,一辆疾驰的马车从眼前扬尘而过,方才她身形距离那沉重的车轮不过三寸。
她有些愣愣地看着那辆马车望去,只瞧见从车帘被微微掀起,内里探一张冷漠的少年的脸,看见这马车前被惊着的女子居然无事,稚嫩的面上竟有几分失望,却很快又变得冷漠,又把车帘放下。
“喂,姑娘,你不会被吓傻了吧。”
一道清亮的声音从身后唤她。
“啊啊?”
小狐妖慌忙回头,正对着一双清净明澈的眸子,一瞬又愣了神。
那人伸出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难道真被刚才那马车也惊傻了?这要是家里人找来可不会赖我吧?”
小声嘀咕,他拍了拍衣物的灰尘,起身。
小狐妖这才观得全面目
一张算不得俊秀,却让人瞧着干净可亲的脸,一身青灰色道袍,随便以木簪挽住的发。
噢,这是一个青年道士。
“喂,姑娘,刚刚我可是为了救你的,你可不能讹我,你要讹得讹刚才车上的那位主去,我做好事可别人好人没好报啊。”
年轻道士见倒地的女子直愣愣盯着他,心里不禁有些奇怪,半是抱怨道,却还是伸手把小狐妖拉扯起来。
“我没有吓傻。”
这是她站起身来的第一句话。
年轻道士闻言,愣一下,蓦然笑了。
“没傻就好,姑娘有缘再会。”
规规矩矩施了一礼,年轻道士就有些迫不及待地要转身离去。
“喂,你救了我,我该谢谢你的。”
小狐妖喊道。
“不必了,师父说应该日行一善的。”
年轻道士敷衍道,头也没回,脚下的步子却是加快了。
“我请你喝酒!”
她瞥见了那道士腰间的葫芦,嗅到了一丝醉香。
年轻道士脚步一顿。
“我听说岳凌城的天香阁内美酒无数,你救了我,我请你喝!”
小狐妖脆生生的话好似有着某种勾人的魔力,将年轻道士的身子转了过来。
“敢问姑娘芳名?”
那清秀年轻道士的脸上笑容灿烂。
“嗯你叫我清平吧。”
小狐妖思索片刻。
“贫道,道号白相,今日与清平姑娘相逢即是缘分,既然姑娘盛情难却,那小道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白相说得为难,面上的笑却是掩藏不住。
天香阁呀,其中美酒数不胜数,更有几道宝酿被称作琼浆玉露,惹世人垂涎,乃是整个大齐数一数二的酒阁,唯一与之齐名的,就是那京城内的玉酿阁,二者各有千秋,堪称酒界二绝。
“那我们现在就去。”
清平说着,就向眼前的岳凌城走去。
“看不出来,姑娘竟也是酒中同道。”
白相伴在清平身旁,一副正经模样。
“从前喝过一点,现在很想尝尝。”
清平想到了从前在长黎殿偷喝过少主仙酿,罚了不少板子,现在可没人能管束自己了。
所谓天高皇帝远,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所谓什么什么的总之现在是自由了。
小丫头想到这儿,心情就不免有些愉悦。
“不过姑娘瞧着年岁不大,这样子,家里人不会担心吗?”
白相忍不住道。
“嘻嘻,悄悄告诉你哦,我是偷跑出来的。”
清平嫣然一笑,竟是不自觉有一丝媚意,媚而不娇,干干净净。
白相笑着点点头。
“原来如此,还是要早些回去的好,不然家里人该担心的。”
“才不要呢,我可是出来找人的。”
“找人?”
“对啊,找我的救命恩人!”
“他什么时候救的你?”
“嗯让我想想,十年?还是十一年?”
“那么久了你才来,早就物是人非了,你肯定都认不出他的样子了。”
“那可能但是我记得他的名字!总会找到他的。”
“你为什么一定要找他?报恩吗?”
“也是,也不是,我只是想找到他,我想见他。”
白相愣一愣,随即笑笑,什么也没说。
小狐妖是今日里下山,殊不知年轻道士也是。
年轻道士的前辈父在三年前叫他今日下山,说这人间有一桩因缘要去了却,至于结局是好是坏,尚未可知。
山下女人是老虎。这也是前辈父从前说
的。
于是白相就这样不情不愿地在师父坟前祭拜一下就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