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辈子三郎曾令底下官员绘制一张全国地图,该地图历经十年,绘制成后三郎没事就拿出来看看,可以说对每一寸山河都熟稔于心。画的对不对?真是三郎谦虚。
卫青拿起来仔仔细细看一遍,找到错误,“这里不是草原,我十多年前经过此地是湖泊。”
大郎看向三郎,你画错了?
三郎没理大郎,又问,“还有呢?”
“这里是个小山,不是大山。”卫青又指一处,“这里不是沙漠,也是草原。其他地方和我知道的好像差不多。三郎,这张图谁给你的?”
三郎:“舅公先别问谁给我的,这张图能不能用?”
“当然可以。”卫青道,“画图之人连去往西域的路都——三郎,此图是霍光给你的?”
三郎很是意外,“舅公如何猜到是他?”
“霍光小时候在去病身边呆好些年,在去西域之前他从未领过兵,也知道地图的重要性。”卫青道。
三郎:“不是霍光画的。西域这些小国有多大,往那些小国去有几条路是我问的霍光。”
“原来如此。”卫青道,“我刚才说北方下雪,这一块此时应该下大雪了。”用手在羊皮上画一条线。
这一点三郎也知道,只是先前没想到,毕竟他这边还不冷。正想说什么,听到一阵脚步声,三郎收起地图递给卫青,“我这里还有一份。”
卫青:“我的这个给你。”没容三郎开口,又说,“我不看也能重新画一张。”
“多谢舅公。”三郎话音落下,门帘被掀开。三郎看过去,见来人端着两个盆,后面还跟着两个人,“舅公,先吃饭。”
饭后,卫青去休息,大郎和三郎回到他们帐篷里,大郎就小声问,“地图怎么错了?”
“沧海桑田啊,大兄。”三郎道,“我那时候大汉皇宫都埋地下了。”
大郎:“是我没想到。刚才舅公说我们不去张掖,你为何不阻止?”
“论修河,我不如你,论治国你不如我,论领兵打仗我们都不如舅公。”三郎笑着调侃大郎,“论对匈奴的了解,你我也不如舅公。”
大郎朝他胸口一拳,“母亲可是说过,我修的河,你们没少用。”
“我没说我没用过啊。”三郎道,“再说了,找不到匈奴主力也没关系,大不了拐到酒泉。我现在就担心和匈奴主力迎面碰上。”
大郎:“我们有火/药。”
“火/药一出,惊着匈奴的马,也会惊着咱们的马。”三郎道,“我想的是舅公在前我们在后,两边夹击匈奴。”
大郎:“你觉得可能吗?指不定是我们在前直面匈奴,舅公被匈奴甩到后方。”
“你快别说了。”三郎眉心一跳,“咱们现在还是运粮官呢。”
大郎轻咳一声,有些心虚,“我又不是乌鸦。”
“但愿不是。”三郎道,“我去洗脸洗脚,你去不去?”
大郎想说,让人把水端进来,一看三郎出去,怕三郎又说他,大郎跟着出去。
又走五日,卫青令人带够七天吃的粮食,带着一万七千人先走一步。三郎和大郎他们按照之前速度,照着卫青画的线路行军。
六天后,卫青和大郎一行在草原上碰到。卫青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又过两日,几名探子回来向卫青禀告,往东三百里和往北三百里有发现马粪,但马粪早干透了。
卫青顿时确定是匈奴从定襄一路往西北,去张掖、酒泉杀人掠物时留下的,立刻令火头军做饭,饭后就往西推进。
行了八日,路上遇到不少马粪,卫青怀疑匈奴在西边,而此时粮草快没了,卫青便对三郎说,“我想带一万五千人先走一步。”
“舅公尽管去吧。”三郎道,“舅公劫到匈奴的牛羊就给我们来一封信。海东青虽然对这里不熟,但它对同伴很熟,能找到这边。”
大郎:“舅公带两只走。带一只走,我们给舅公回信时,舅公那边没有鹰,我们这边的鹰不一定能找到舅公。”
“另一只不是给你们父亲写信用的?”卫青问。
大郎:“我们没事,晚点写信也没关系。”
卫青想一下,“再过三天无论有没有找到匈奴百姓,我都会停下来休息半天,到那时我会给你们写信,试试鹰能不能找到你们。”
“舅公考虑的周到。”三郎没意见。
三天后,鹰飞回来。一直不信鹰也能传信的将士们惊了。得知卫青写信的时候是一个时辰前,除了三郎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卫青走了三天,鹰一个时辰飞回来?嫌鹰每天吃肉的一些人也把三郎的鹰当成宝贝。有人便忍不住说,有飞的这么快的鹰,哪怕他们被匈奴主力围住,也能撑到卫青回来。
三郎一听这话就头疼,叱责对方别乱讲。
说话的人和大郎一样,说他随口一说。然而,两天后的晌午,北风呼呼刮个不停,大郎一行坐下吃饭时,刚坐到地上感觉地在动。
大郎浑身一震,看向三郎,“不会,不会是真的吧?”
“你说呢?!”三郎扔下碗。同样感觉到地动的将士慌忙穿上甲胄。
大郎脸色骤变,“现在怎么办?”
“赶紧给舅公写信,幸亏舅公往回赶了。”三郎瞪一眼大郎,就吩咐道,“所有人听令,投石机在前,弩和弓在中,骑兵在后。”
“三公子——”
三郎从兜里拿出一个东西,面无表情道:“听不听?”
“虎符?!”众人大惊。
三郎:“舅公给我的,都快点。”随手招来两人,“你们去看看匈奴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喏!”先被遇到匈奴吓着,后又被虎符惊着的两名中护军慌忙跳上马,一个往北一个往西。
片刻,往西的中护军回来,“启禀三公子,匈奴从西南方向来的,极有可能是发现大将军,绕过大将军打算往东北逃。”
大郎放开鹰,就问:“有多少人?”
“乌压压一片,少数也得有两万人。”
三郎:“两万人,还好,还好。”
“还好?!”众人大惊。
三郎:“真是两万人,我们就能把他们给灭了。”
“三公子,我们不足七千人。”其中一千多还是医者、驭手和火头军。”
三郎:“我说还好就还好,准备迎战。大兄,我去前面,你在后面教他们用弩。”
几名将军还想说什么,看到三郎的虎符,又见三郎一脸稚气,咬咬牙,觉得三郎儿戏,又不想让三郎误会他们怕匈奴,纷纷抽出刀剑准备应战。
药包刚刚拿出来,三郎就看到远处出现一片黑影。三郎转身对大郎喊,“匈奴离我们十丈远放弩,再靠近时放箭,匈奴停下来,我们就放药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