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水又到老太太屋里看了看,只说了几句话,便出了门。
老太太连叹不止,待叶云水出门后,老太太则问起了叶萧云。
叶萧飞把事说了,又提了世子爷写了条子送叶萧云去军营,老太太连咳不停,唠叨半晌,最后只得无奈一叹,闭目睡去。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往王府归去,却无人先开口。
回府洗漱躺了床上,二人都未有睡意。
叶云水躺在秦穆戎的颈窝处,心里想的都乃是袁家的事,可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问他,是否真的就此对袁家与太子勾结不闻不问,心里踌躇不堪,不自觉的连连沉叹着气。
秦穆戎转头看了她半晌,叶云水则也扭过身去,准备跟他坦承的说上一说。
“穆戎,袁家……呜……”
话还未说,小嘴已被秦穆戎叼住,待那双唇离开,叶云水则又欲言道:“妾身实在是……”
又是一吻。
“总不能就任他们……”
再是一吻,可这一吻却温软缠绵,让叶云水那欲出的话终于憋了心里。
她知,他是不愿她跟着操心此事,她还知,袁家的事是秦穆戎心底最深的疤,而这块疤却是要他自个儿慢慢抚平。
小手摸着他臂膀上那一道又一道的伤疤,叶云水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自怜,怜他,眼睛一酸,水润聚在眼圈之中,“啪嗒啪嗒”的眼泪掉下,而后却是嘤嘤而泣,随即便是嚎啕大哭起来,而这一哭却是把秦穆戎给吓坏了,连忙将其搂在怀中哄逗着,“怎么了?可是愿意说话?你说,我听着。”
拼命的摇着小脑袋瓜,叶云水将头埋到他的怀里,眼泪就是咽不回去,水流一般的往下掉,哽咽着吐了几个字:“不,不说了”
秦穆戎硬将其从怀中拽了出来,只这一会儿工夫,眼睛就哭肿成红桃儿似的,吻掉她脸上的点点泪珠,可越是吻,泪珠越往下掉,实在没了辙,秦穆戎大手拎着她领口的衣襟抖了抖,却是冰凉的泪珠抖进了衣裳里,凉了叶云水一个寒颤
“不哭了?”秦穆戎看着她僵硬的小脸,挂着笑的看她,“最近倒是多愁善感起来了,倒是不像你了?”
叶云水抹抹眼睛,“不知,就是心里堵得慌,就是想哭。”她也不知自个儿是怎么了,最近的确不似以往那么心情爽利,很容易思乡、思情、思忧……
仔细的看了她半晌,秦穆戎摸着她的头发,“太累了,歇歇吧,待这府中的事处置完,我带你出去好生的玩几日?”
看他那副怜爱目光,定是当她年纪幼小,才十七岁就要担如此多的担子……没解释,也没推脱,叶云水窝了他怀里,嘟着小嘴儿,“想走远点儿,除了去霞飞山外,还没出过这涅粱城。”
秦穆戎亲她一口,“睡吧”
叶云水轻应一声,倒觉得眼睛酸,闭上不大一会儿便熟睡过去,她虽睡着,却不知秦穆戎看她一宿,听她梦呓中说出的那些胡言之话……
二日一早,叶云水醒来时,秦穆戎已离开了王府。
花儿上前伺候着叶云水洗漱用饭,大管事们则早早便到正厅里候着,回着昨儿府里中秋的花销和下个月的节庆筹备。
这听事、问事、布置事,却是转眼就一上午过去,最后一管事的听了吩咐,所有人才算松了口气,叶云水又是急饮了几口水,才问着花儿道:“什么时辰了?”
“回世子妃,已是巳时初刻了。”花儿这么一说,叶云水却是叹口气,“让管事们就在这院子里用午饭吧,让小厨房多备点儿吃食,多荤少素。”
“谢世子妃”大管事们齐声道谢,叶云水端了茶,他们便接连退了出去。
叶云水正是松松身子,巧喜则从外面进来,回话道:“世子妃,周大总管来了”
周大总管?叶云水皱了眉,中秋节日一过,他就立马来府上,这一是怕叶云水真让胡总管顶了他大总管的位子,二则是袁家恐是有什么消息了吧。
叶云水也没着急,吃了两杯茶,才跟巧喜吩咐道:“去请周大总管进来吧。”
巧喜出门没多久,周大总管则从外进来,今日周身衣装规整,虽已鬓白,梳拢的却是整齐,进门时并无以往那般趾高气扬,多了几分谦卑,躬身先给叶云水行了礼,“给世子妃请安。”
“周大总管身子可是康愈了?”叶云水低头看着茶碗里的茶丝缕缕,却未抬眼看周大总管。
周大总管抿了抿嘴,却又拱手回道:“老奴身子已康愈,谢世子妃惦念。”
“恢复的倒是快,看来这筹备迎接旧主子,倒是能给你添了点儿精气神。”叶云水说到此则笑了一句,“袁家这次乃是何人来涅粱?你已是清楚了?”
周大总管低声道:“袁三老爷与三夫人,另外还有二小姐,袁大老爷是否也到此,老奴不知,来此做何事,老奴也不知。”
“来此做何事你也不知?”叶云水审度的看了他半晌,“你那位从袁家娶来的姨娘,没告诉你,袁二小姐欲许给太子殿下为侧妃之事?恩?”
一语双关,先是说了那袁家送的姨娘,而后又说了袁家的目的,这话让周大总管顿时双腿一软又跪了地上
那一副惊慌失措、不敢置信的模样赫然挂了一脸,张了半天的嘴,好似惊的脸都跟着僵了,连抽自个儿俩嘴巴才算缓过身来,立马跪地言道:“世子妃,老奴真不知啊”
“真的不知?不知你装哪门子病躲了家中不肯出门?是怕爷们怪罪你,还是当惯了总管也想享享主子福气让管事们去你家中回话?”叶云水这话越说越冷,越说越硬,不似以往那般顾着庄亲王爷与秦穆戎的脸面,不愿跟周大总管扯破脸,而如今她确是要把这事掀翻,让这周大总管好好思忖思忖,到底要不要在这王府里好生的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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