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搂着她爹的脖子就是一番哀求。
逗得苏轹越发开怀,满是爱怜地揉了揉她通红的面颊,看着一边直摇头的许氏说道:“由她这一回吧,也就这两年的闲睱光景了,要论来你从前也最厌烦宫宴的,我那时废尽心思混去女宾席,望穿秋水也没瞧见你的影子,一问才知又是因疾缺席,尽管如此,也不见你后来失了大家闺秀的风范。”
许氏听了这话,羞得转了身,嘴上只好妥协:“三爷且惯着她吧,我也懒得理论。”
七娘听了这话,立即精神焕发,欢呼着就从榻上一个翻身站起,看着她娘羞红的脸,抿唇一笑,却循规蹈矩地行了辞礼:“爹爹累了一日,女儿就不叨扰了,这就回屋子煨汤婆子去。”刚掀了帘子,又探进半打身子来:“爹爹改日得了闲,再说当初如何‘望穿秋水’的趣事给我听。”
趁着许氏“凶狠”的眼光杀到前,七娘甩了帘子就跑,留下满院子嬉笑声。
许氏这才嗔怪苏轹:“三爷可不能这般,澜儿眼看着就大了,还尽在她跟前胡说……”话没说话,就被人一伸胳膊捞在怀里,许氏还不来及推拒,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就突然而至,让她再也没了力气。
许久,直到两人的呼息尽都凌乱不堪,苏轹才结束了亲吻,抵着许氏的额头,眼睛里全是笑意:“女儿都这么大了,你竟还似当初。”
引来了不轻不重的两拳,敲打在肩上。
苏轹这才放开了许氏:“别闹,我有正事要与你商量。”
许氏无语……怎么胡闹的人还成了自己?可当见苏轹又在正襟危坐,还煞有介事地敛眉肃颜,也便不再扯那些闲话,隔案坐了下来。
苏轹却说起这两日因为南浙一案引起的党争,以及三皇子领了御命,正对彭向押回的一应嫌犯拷问。
许氏也微微蹙眉。
她与苏轹感情虽洽,可平时也不常听苏轹议政,每回如此,便是有要紧的事让她协助。
“三殿下会如何?要论来,应会助太子。”许氏猜度。
“皇后必能体会圣意,否则圣上也不会将这案子交给三殿下。”苏轹不提太子,只说皇后,便似别有深意:“这事情是沨儿暗中筹谋,三殿下出面,也是他的计划之一。”
许氏微微颔首:“这么说来,南浙污吏此回是不能逍遥法外了。”
苏轹唇角一卷:“这是自然,但如此还不足以动摇金相根基,打击南浙污吏的同时,还得让金相袖手……”
许氏一怔,纠着眉头想了一阵,才试探着问道:“又是世子的计谋?”
“是,夫人可想到了其中关健?”
“以妾身猜测,难道是要分化勋贵间的利益同盟?”
苏轹满意地颔首:“夫人若身为男子,足以立足朝堂。”
“可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吧,金相此人,老谋深算,未必不会洞悉其中。”
“所以才要逼一逼他,实在金相太过自傲,本身就是弱点,京都勋贵与他来往频密,利益攸关,得他更多看重,而南浙那些人,与金相却不无微小矛盾,比如当年杨寄厚,就是因为争吏部尚书不得,才去宁海任了同知,金相此人贪婪,盘压属官亲信频有发生,南浙诸官蛮横敛财与他的贪婪不无关系,沨儿先挑南浙入手,也是觉得比之其他更易挑拨。”
“南浙难道就尽是贪官不成?”
“自然不是,但三殿下应当会重治。”苏轹微笑。
许氏再想了一阵:“如此一来,只要金相袖手,南浙勋贵们为求自保,将会另寻庇护……”忽然一惊:“难道会是大哥?这么一来,咱们可得与金相对立?”
“迟早而已,辰儿眼下是福王妃,自从母亲答应了与天家联姻,国公府已在漩涡当中。”
“那三爷欲让妾身如何?”许氏稳了稳神,又再问道。
“关健的一步,若卓尚书为首,由他牵头集合众议,力劝金相放弃南浙,此事便算有五分成算。”苏轹拍了拍许氏的手,温言说道:“我与大哥商议了,相比起来,由你出面比嫂子更稳妥,卓妃有个姨母远嫁琼州,就是汪夫人,与你从前有几分交情,中秋宫宴上你与卓妃来往,才不显得突兀,让她心生戒备。”
于是又与许氏细说了一回东宫卓、杨二妃之间的矛盾,苏轹认真叮嘱:“这事要成,全靠是否能不露痕迹,万万不能让卓尚书起疑,反而让金相怀了戒备。”
许氏也知事涉重大,沉吟了许久,方才一叹:“妾身只能尽力而为,若寻不到合适的时机,宁愿不多言,也不让卓妃觉察其中就是。”Z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