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原来如此……虞沨浅浅一笑,眉心淡漠,似乎不以为意。
虞洲便更加满意了,看来,“情敌”对五妹妹的行踪也不甚了了,是他太将虞沨看重了一些。
“兄长要的这酒,并非凌霄楼最香醇的罗浮春,想来不是此处常客。”虞洲之好奇,无非是那些“儿女情长”,并不疑魏渊突然归来的缘由。
“也是最近听闻,凌霄阁有道远近闻名的蜜汁烤,才起意尝鲜而已。”虞沨淡淡一提。
虞洲心下一声暗笑——早前还目带疑惑,这时又说“最近听闻”,什么用意?暗指是知道五妹妹最近日常?哼,无非是装模作样罢了。
“我倒是听说,新出的一道西施舌才是招牌。”虞洲不肯认输,他可是打听过了,这一道菜才是凌霄阁的主推,无疑是掌柜的按照旖景的指点:“稍后让店家送上一道,也算是为魏先生接风。”
说完颇带着些意得地看着虞沨,却见他依然云淡风清:“如此,先谢二弟。”
虞洲挑了挑眉,一时只觉得无趣,虞沨性情“温吞”,以示“风度涵养”,他却甚是不屑,更不耐烦继续冷嘲热讽,又再与魏渊客套几句,就作辞离开,果然张罗着跑堂,让送上几壶罗浮春,并一碗清淡鲜美的西施舌。
虞洲继续在凌霄楼最是华美宽敞的包厢,与一堆的纨绔推杯换盏,心情恢复愉悦。
还道五妹妹对世子“亲近”,原来不过尔尔,这让虞洲心头暂且一松,只以为他与虞沨尚还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而这边厢,魏渊颇觉莫名其妙,仔细琢磨了一番虞洲的忽来忽去,言中有意,才笑道:“相隔一载,不想世子竟与我那行五的学生亲厚起来,以致虞二郎拈风吃醋。”
虞沨一笑,并不想在这话题上纠缠,转回起初:“眼下时机,尚不到师兄大展鸿图之时,沨十分惭愧,师兄才归京都,只怕逗留不长,又得劳您奔波别处。”
魏渊略微蹙眉,却并不追问虞沨欲让他去向何处,只沉声问道:“世子,据我所见,南浙一事尚不至让金相服诛,而要清除污吏,势必会引朝堂之争,世子若是在此时立于风头浪尖,许会承担风险……”
“原本为民情国安,也是为人臣子之责,可这时,我还不至直面相向。”虞沨摇了摇头:“师兄之虑,某心领之,但与金相为敌,还是先隐于暗处为优……金相之势,南浙尚不是最为关健,追随于他手握重兵大势者,一是在华北,一集为潇湘。”
言辞停顿时,虞沨再斟一盏:“师兄可愿回华北?留意金相党羽间的恩怨利益之争,以期找到瓦解动摇之策?”
魏渊似乎迟疑:“只怕人微力薄……”
“师兄宽心,经过这一年,天察卫之势已经扩大,并有我执掌手中,师兄前往,我自然能提供助力。”
魏渊一怔,显然不曾想到短短一时,天子竟将天察卫托付给尚才十七的世子。
虞沨似乎也料到魏渊不会拒绝,继续说道:“曾听恩师提起,东明隐士中,有一位幽潭先生,怀有奇才,既通经史韬略,又善卜算奇经,渊博广见、高智达闻,因无志名利场,宁愿居于山水……我曾经探得幽潭先生年已古稀,想必不愿再入仕踏俗,但他也收了几个弟子,其中最得先生看重者,便在燕南乔县授书传学,师兄或可先去探访一下这位乔寄众,若他有一展抱负之念,不妨纳他入天察卫,将来或有重用之处。”
其实关于这个开馆授学,却只收贫寒子弟的“怪人”,虞沨早有打探,知乔寄众颇得幽潭先生真传,最关健在于,对水利一事上甚是精通,想到来年那场不可避免之天灾,引发的一系列祸乱,世子这也是在未雨筹谋。
他回忆前事,隐隐觉得,远庆五年的那场洪涝,并非天灾那么简单。
尽管阻止不了“天灾”,也许能避免“人祸”,平定灾情,挽救人命。
这么与魏渊谈了一番南浙时势,又布置好接下来的计划,当过午时,虞沨着人结帐,不想掌柜的亲自前来,显然是认出了世子。
“五娘早有吩咐,若世子来此,菜肴酒水尽数免帐。”
魏渊大感兴趣,一手轻抚着颔下修剪得“恰到好处”的青须,笑意里暗藏深意。
虞沨却是一挑眉,并没有坚持付帐,只是说道:“如此,但有敝人二弟加的几壶罗浮春,还有一道西施舌,掌柜的别忘了记他头上。”
引得魏渊捧腹大笑,直指着虞沨:“世子,我才知你竟是这般计较,半点不吃亏。”
虞沨满面正色:“师兄可别误会,想二弟专程来捧场,给五妹妹送银钱,拳拳美意,我这是成全他罢了。”Z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