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跟那大鱼搏斗受了内伤,无法动弹。他只能感觉自己还穿着底裤,身上罩着一件红色的衣衫。
从衣服上浅淡的香味来看,是一个女子的。
他被人救了。是谁?那个人去哪了,她出去了吗。
慕容昭虽然不能行动,但是眼神在山洞里打量着,这里有一个醒目的红木箱子,上面搁着许多瓶瓶罐罐的药,还有指南针和一张半摊着的地图。
等了很久,那个人一直没有回来。慕容昭并未多想,从山洞的陈设可以看出那女子的全部家当都在这里,她一定还会回来。
慕容昭勉强扭过头望向洞口的方向,才发现对方很体贴,将他摆的位置正好是错开洞口。无法打量此时外面是天黑还是天明,但也说明对方对他还算照顾,因为洞口正对着冷风口。
慕容昭又等了一会儿,从洞口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伴随着雨滴落下的滴答声,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山洞口走了进来。
陆凌芷左手攥着那枚夜明珠,右手拎着一条肥美的鲜鱼。虽然她现在是个武功高手,但是靠着一颗夜明珠在漆黑的海底里摸鱼难度很大,而且还下着雨,鱼儿很警醒。
所以折腾了大半夜才抓到这么一条。
刚刚回到山洞就看见苏醒的慕容昭,陆凌芷整个人都愣住了,手中的鲜鱼啪嗒一声落在地上,顾不得自己满手鱼腥味就蹭蹭跑到慕容昭面前蹲着:
“你怎么样?”
看见陆凌芷浑身湿漉漉的,一脸担心焦急的模样,慕容昭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刻心里是怎么想的。
明明说不想再见到她,明明这个女人敢对他下毒,明明她宁死都不肯让他拿到解药,明明她那么绝情可是这一刻为什么他还是会觉得鼻酸。
看见她这个样子,不知道是在心疼她,还是心疼自己这么久以来终于得到了第一句情真意切的问候。
可是迟了,迟了好久,迟了太久,久到他这颗心早已经冷了,久到他的爱早已经死了。
从在徐州城他说不要解药放她走开始,他们就两清了。她再也不是他的陆凌芷,不是。他选择沉睡,未尝不是因为不想面对她。
他不愿再把心翻出来让这个人碾成粉碎,已经伤痕累累。
见慕容昭神色冷漠不说话,陆凌芷伸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怎么回事?没有伤到喉咙啊,怎么不说话?”
“那就是你不想理我?慕容昭,你听我说,我恢复记忆了,我真的恢复了。这一次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我是陆凌芷,我可以跟你说所有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事情,真的,我想起来了。”陆凌芷恳切望着慕容昭,“慕容昭,你说话啊,理理我好不好。以前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不理我。”
是不是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说没关系。
慕容昭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他只是这么怔怔望着陆凌芷,却不想再说一句话。
在发生过那种事情以后,该怎么面对恢复记忆的陆凌芷,你做好准备了吗?并没有。也许他本就不该再次打破她的生活,把她拖进他的世界,最后彼此折磨。
也许从徐州城那次转身,就是最好的结果。他们过各自的生活,放过彼此,放过记忆里的慕容昭和陆凌芷。
慕容昭的脸色冰冷,目光冷淡,那深邃的眼眸透着无尽的沧桑,但是望着她的时候却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慕容昭!”陆凌芷突然站起身,盯着他道,“我承认我之前有错,多余的话我也不解释了。要杀要剐,你看着办吧。你就是要骂我打我你随意,如果你不想看见我,等你伤好了我立马滚蛋不在你面前碍眼。够了吗?”
慕容昭微微侧过头,他终于张了张嘴唇,似乎要说话。
陆凌芷屏息,还真怕他会说出一个滚字。那自己就乖乖滚吗?不,好不容易才找到。哦对了,自己刚才说的是他伤好以后再滚,那就还可以商量,给他“治”个十年八年的伤再说。
只是希望这位大爷不要已经到看了我就觉得厌烦的地步,宁肯重新回到海里泡着都不跟我共处一室,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不!这也有办法。大不了我把他打晕,他现在重伤可不是我的对手。
想到此,陆凌芷心里的底气也足了几分。哼,现在人为鱼肉我为刀俎,慕容昭你要是不给我好脸色,那本姑娘也用一次强。
慕容昭幽幽望着陆凌芷,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你是谁?”
陆凌芷瞪大了眼,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是谁?”
陆凌芷终于回过神,欲哭无泪,“你不会是失忆了吧?”
要这么玩人吗,连失忆都夫妻俩轮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