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天一早,众人在水晶殿会面时,连懿见到林清清,张口就是一声“岳母”,倒把北帝、赫连治等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尤其是赫连治,脸色当即黯然,心中不知啥滋味。
岳母,呵呵,一声“岳母”,拉远了他与清清的关系。
但这却又是不争的事实。
自从花折扇被玄灵岛的人救走后,冰城内,便再没有搜捕到玄灵岛人的踪迹,这件事,在冰宫合家团圆的气氛下,也渐渐地被淡忘了。
十二月初,各国应邀来参加冰雪节的使者及与冰城皇室交好的臣子都陆续到了。
东林国君携女儿长乐公主和女婿楚子渊早早地住进冰宫,云紫洛便也避免不了与他们相见。
烤得暖乎乎的水晶殿内,北帝身着一件明黄色的长袄,与东林国君把酒言欢,在他身旁,一脸温婉笑容的正是林清清。
长乐公主和楚子渊在一旁倍感惊疑,他们没想到林清清长得竟与支云紫洛如此相像,难怪那次在东林时,北帝与父皇都错将云紫洛认成了林清清。
从外表看上去,这位清清公主似乎很是温和,可长乐公主知道,她的性子也十分刚强,尤其是年轻的时候,为了一个男子,甚至是仇人家的儿子,她与北帝闹翻了,想来,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年纪又长了,对世事看得更加通透些了吧?
楚子渊则一直握着茶盅不语,时不时望向殿外,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终于,他放下凉去的茶盅,朝身旁长乐公主低语了几句,折身从侧门出去。
长乐公主的脸色当即沉了下去,楚子渊自从来到冰城后,情绪就很不对劲起来,不说是来了冰城后,早在接到要来冰城的消息时,他便常常心不在焉了。
她怎能不知道是为了谁?
云紫洛,他还不能忘吗?她以为,自己身为一朝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世间男人尽在掌握之中,可自从来祁夏挑驸马,她选中赫连懿,惨遭嫌弃,然后将眼光转向楚子渊,虽然他对自己很是尊敬,但也从未忘过旧爱,她所有的信心慢慢被摧毁了。
楚子渊在她与云紫洛之间选择了她,放弃了云紫洛,一开始她感到骄傲,可成婚越来越久,她那仅有的骄傲被楚子渊一点点地磨尽了,反倒是这样时远时近的楚子渊,越让她放不开,努力地想要征服。。
想着,她也悄悄起身,从侧门走了出去。
楚子渊与展兴站在冰宫的一处琼花之前,两人负手而立,欣赏着那寒冬间还傲然开放的腊梅。
“什么赫连治受北帝之托去独崖寻找林清清,不过是胡说八道而已!这一找不是一天,不是一个月,而是十几年!一个男人,特别是像赫连治那样有雄心抱负的王,若不是为了爱,他会抛弃手上的一切,只为寻找一个女人吗?”
“若说来之前,本王还将信将疑现在,看了那清清公主的样貌,再联系世人传说她聪明才智慧敏捷,冰雪聪明,可以想象,她年轻的时候更是一位名动八方的美人,赫连治能为了她抛家弃子,倒也情有可原了。”
展兴叹道:“王爷果然看得远,只可惜了清清公主,有那样好的才貌,到得中年,仍是孑然一生。”
楚子渊淡淡望着雪白的腊梅花,薄唇轻启:“虽是如此,有人愿为她做到那么多,也不失一种圆满了。”
“可名分,对女人来说,终是重要的。”
想那清清公主十几年前与人私奔,名声受损,而今仍是未婚身份,膝下却又有一女,说出去多少有些尴尬,虽然对于这个传奇女子,别人不会多说什么,到底是一种遗撼啊!
两人正低低交谈着,忽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自不远处的鹅卵石小径上飘来,那熟悉的笑声染着深深的愉悦,楚子渊当即变色,负着的手移到了腹前,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转过身子,目光一瞬不瞬地朝那边看去。
路的尽头,几道身影缓缓出现,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袭蓝衣。
沉演着天空般纯粹的蓝,凝聚着深海般幽遂的蓝,女子挽着高发,头插一根金步摇,腕戴耀目的蓝水晶镯子,于朴素中衬出尊贵与艳丽。
楚子渊的视现立即被紧紧吸引住,眸含惊艳。
即便是做了人妇,她仍是那样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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