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帮助自己——这里的自己并不包括怀草诗。倒吊大师范,轻易开启合金门的神秘势力,很明显不是帝国方面的人,对于思维清晰并且足够冷静的许乐来说,得出这样一个简单的判断并不需要花太长时间。
身份显赫的赤裸中年人倒悬于青树晨光之中,诡异的画面让两个人同时发怔,然后马上清醒,只是基于那种潜藏在阴暗中的极度危险感,怀草诗的反应必然要比心境清明的许乐慢了些许,两个人同时扫视最近的地方,试图找到一把武器。
只要能够拣到一把枪,他们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内向对方抠动扳机,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在暗室内异常凶险的厮杀,他们早就已经确认,对彼此、对彼此的世界,对方都是最危险的人物,能够杀掉对方,任何英雄英雌间的惺惺相惜,高处寂寞感都是狗屎。
但很可惜又很奇怪的是,那个制住大师范,把两个人从囚室中放出来的神秘人,并没有给许乐留下武器。
晨风吹拂入白色的院落,院落外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初起晨鸟懵懂的眼睛还在软茸里半闭。
时间,两个人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许乐没有看怀草诗一眼,眯着眼睛发现了倒吊大师范头顶贴着的一张纸条,闪电般探手取下,闪电般一弹双腿,没有一丝停滞,带着丝绝决意味,向着高耸的白色院墙冲去。
余光在那个纸条上一瞥而过,风中的神情凝重之色一闪而过,他不知道院墙外那些帝国部队的布置,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危险正等待着自己,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和怀草诗呆在同一个地方,愚蠢地等待对方召来帝国的精锐部队,把自己杀死一百遍,一百遍。
……
……
怀草诗看着那个如同一只大鸟般潇洒翻过院墙的背影,眯若新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狠意,右手掌按着骨折剧痛的大腿,大声喊了起来。
腿部受了重伤,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留下许乐,一念及此,她不禁有些感叹那个家伙的运气,殊死搏斗中,那个家伙身上不知道多少根骨头被自己打断,偏生两条腿却是完好无损。
大声喊人,太像一个无助的少女在黑夜小巷里被抢劫时的反应,怀草诗很厌憎这一声喊,然而如果要把那个家伙留下来,除了大喊一声,似乎别无它法。
……
……
神秘人粘在大师范头顶的小纸条上写着几行简单的帝国文字,用简略的方式叙述了院墙外的情况,写了一个地址。许乐不是很明白这件事情幕后的故事,也很难相信院墙外的帝国部队居然真的后撤,更疑惑于那个神秘人直接把纸条贴在大师范的头顶,难道就不怕怀草诗先看到?
抱着送死或者说同生共死又或者说死里求生的毅然决心,许乐跃出高立的院墙,却没有看到想像中的钢铁洪流,无数强大的足以摧毁战舰的炮管,只是一片夜色之中的荒芜废墟。
原来纸条上说的都是真的,数公里外隐隐能够见到那些帝国部队的灯光,四十五度角望过去的夜空中,有轰鸣的战机正在进行高速盘旋。
本是死路,却忽然成了生地,许乐微一措愕,脚下的速度却没有减慢丝毫,因为这时身后院内响起了怀草诗暴怒的喊声,撤向外围的那些帝国部队在听到这声暴喝后,马上开始躁动、行动起来。
强大到不像样子的公主殿下,原来也会像一般女生那样惊声尖叫,许乐的脸上闪过一丝快活的笑容,双眼中却是丝毫笑意全无,盯着数百米外那台隐在树林里的那台机甲。
那是一台浑身泛着金属色的狼牙新式机甲,似金属刺般的微引擎附着构件,在茂密的树林里如同枝丫一般崎岖向天,大有不平愤怨之气。
这台狼牙机甲的座舱已经半开启,里面没有帝国机师,许乐的耳力极好,能够清晰地听到引擎处于启动待命状态的低沉嗡嗡声。
四周的帝国机械部队高速向白色大师范府扑来,尤其是几十台狼牙机甲的厉影,瞬间割裂了空气,化作无数道令人窒息的影子,迅速逼近。
这是留给自己的机甲吗?许乐蹙着眉头想道,然而没有时间再想,踩着满地碎砾与倒覆在地的青树凄惨枝干,如巨鸟投林般高高跃起,在空中极漂亮的一个倒旋,嗖的一声钻进了这台无主的狼牙机甲。
后背重重地撞到座椅上,带动着那些断裂的骨头一阵剧痛,他的脸色苍白,却是哼都没有哼一声,手指快速在触式光屏上掠过,左手猛地一拉控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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