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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烧鼻涕直流寒风灌入衣领。
满身颤抖之中忽然给人一把抱了起来。
身子摇啊摇地好似睡在摇篮里跟着身子放落下来小脚丫子透出了气鞋袜给人除下了。
秀眉微蹙带着些许不安忽有厚暖暖的棉被盖上了身脚下铺来毛毯寒夜冷飕飕脚下暖了全身也暖了。
跟着脑后一阵轻软有人垫来了稻草枕头透出了一股泥土芳香。
难得遇上识相的懂得过来伺候少奶奶琼芳自然变成了小懒花猫只是不想醒来。
她蜷缩身子揪紧暖被睡得当真好香好甜。
不知睡了多久睡眼惺忪间棉被像是望上提了提琼芳心中忽起异感缓缓睁开了眼只见四下一片黑暗面前一名男子俯身弯腰看他眼望床板鼻梁俊挺那双凤眼既温莹、复俨然正在替自己拍枕理被。
好熟悉的一刻琼芳睡得昏了一见这男子的形貌不假思索小猫爪子提起棉被形如鬼魅扑人迳望那男子头上盖去口中还示以一声惊吓:“哇!”
面前的男子伸指轻弹一股大力反震回来气劲汹涌猛如巨浪。
那棉被倒卷上来迳将琼芳包做一只大粽子直往后头飞撞。
后脑勺碰地一声已然撞上泥墙。
“呜哇哇!
坏人啊!”
琼芳挥手挥脚迳在棉被里哭了起来。
棉被给人轻轻拉开了眼前坐着一人他身穿褐布长袍手端汤碗不消说自是昏晕前见到的卢云。
琼芳彻夜寻访此人一见此人坐在身边心中先喜后惊。
喜的是自己终于找到此人惊的是自己适才哭得凄惨状如爱哭小童不免给人看轻了。
她面颊火红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扬起下巴冷哼一声以示天下无大事唯有老娘高。
正冷笑间忽然身上一冷又是哈嗤一声喷嚏可怜她坐在床上并无丝绢可挡双手急掩之下竟尔落得满掌鼻涕的下稍。
美女打喷嚏水流无声美女擦鼻涕暗中去除。
果然琼芳偷偷伸出手来迳把鼻涕抹在床板上脸上仍做嫣然状。
正自努力擦抹忽见卢云睁眼望着自己手中却拿来了草纸脸上神情极为讶异琼芳脸上大红喝道:“看什么?没瞧过女人么?”
面前的卢云不再是满面长毛的野人他系回乱剃去长须一身褐色长袍整齐端正果然便是傍晚时亲见的卢大人。
琼芳不知怎地一给他盯着瞧全身就觉得不妥适连打喷嚏都觉得难为情只是越是窘身子越不听话陡然鼻中痒又要再挂两条鼻涕忽然一股呛辣热气扑面而来低头一望大水怪竟然端来了一碗热汤。
瞧那汤水色呈暗褐自是红糖熬煮的大烫姜汤了。
琼芳心道:“这人心肠不坏居然懂得服侍女人。”
她哼了一声先接过草纸自管打了个喷嚏跟着接过碗来狠狠吹了几口热气便自低尝一口。
浓姜呛鼻辣得鼻中通畅琼芳赞了一声呼噜噜地又喝一大口跟着砸了砸嘴回味无穷。
美女喝海碗喝哩哈呼。
看那碗大如脸盆汤汁浓烫琼芳纳头就饮形似泼妇洗脸状如老牛喝水纵使姿容绝雅如西施却也不免丑态百出。
眼见卢云盯着自己猛瞧琼芳面颊烧烫赶忙抬起头来娇慎道:“走开!
去旁边扫地去!”
面前的小姑娘极爱面子卢云只得摇了摇头起身避开。
琼芳抓紧时机一见卢云转身过去赶忙仰起汤碗咕噜噜地连喝十来口待得舌头烧烫果然鼻涕不流呼吸顺快喉头也滋润许多。
她喝了个碗底朝天便拿着面碗晃了晃大喊道:“店小二!
过来收碗了!”
大小姐颐指气使大水怪便回来躬身服侍琼芳见他单手接碗手上干布顺手挥出便朝床板擦了擦琼芳自是满心讶异:“好熟练。”
眼见状元爷正替自己洗碗状甚殷勤琼芳心下有些得意正要开口吩咐宵夜忽听远处钟声悠扬却是天宁寺的佛钟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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