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9 在哪高就

我，似乎不记得我。

    我说：“昨天，我交了两百块钱押金的。”

    她眨巴着美丽的睫毛，惺忪的脸像没开放的花朵在回忆过去。愣怔了很久，她说：“你是哪个房间的，我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

    “最东面向北的那个房间。”我说。

    她搔了搔脑袋，把登记簿看过来翻过去，完了，她娇滴滴地哼着道“啊呀，我年纪轻轻，怎么就老年痴呆。昨天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看着她六神无主的样子，我哑然一笑，提醒说：“我就是昨天说要开票的客人。”

    “开票？”她倏地看着我，脸上露出似信非信的表情。“嗯？”很快，她又不安地盯着我。终于，她记起来了，倒吸一口冷气，露出惊愕道：“你就是昨天来的那个妖怪！”

    我站在那里，浓眉下，一双黑亮的眼睛，散发着魅惑的光芒。见她傻不愣登的样子，我把手伸到她面前摇了摇，问：“看见吗？”

    “看见啊！”她回答。

    我勾起嘴唇，似笑非笑，语气里带着少许的寒义，一本正经的对她胡说八道：“没有证据，话可不能乱说。”

    她像挨了一把子，脸上有些挂不住。她看了看我，脸上的气息不断在变化。最后，她眼珠儿一转，对我说：“我没有乱说，实事求是嘛。”一边心里嘀咕：我才不相信鬼啊神仙的，那是哄人的哥哥。一会儿，脸上又流露出狐疑的神色，她怀疑我昨天是趁她不注意，混进宾馆来白住的。她思维混乱的产生了想报警的冲动。

    我忙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声张。

    她没想到我会有这种先知的感应，瞬间明白我不同凡人。

    我凑过去，附在她耳边悄悄告诉她说：“万一被派出所知道了，还不把我抓进去关个十天半月，等我修炼成人才放我出来。倒时会出来祸害谁谁谁，都不一定。”我并不想吓唬她，只是希望她赶紧结账，我好开路。

    见她犹豫不定，我催促道：“能不能把票先开了。”

    她终于醒悟过来，明白我有事求她。于是胆子又长了出来。她得杆子往上爬，像楸住了什么，对我说：“你不是神仙！”

    我邪魅一笑，鼻子歪向一边道：“哪里，那都是骗小孩的。”

    她心里的纠结，终是被我逗没了。她娇颠道：“还算老实。看在你英俊潇洒的份上，我放你一马，就不报警了。”

    “如此多谢。”我拱了拱手。

    我把发票揣进兜里，然后走出大厅。在台阶上徘徊了一阵，终是没走。我抬头望了望天空，一抹霞光正从东方升起。

    新的一天开始了。

    可是，我该往哪里去呢。我歪着头想。

    我走出大院，站在路边。昨晚冷清的街上已经苏醒过来，一些赶早的生意人开着电瓶车在路上来来往往。我不知道，他们是去干什么，只知道都是为了过日子。人，从古到今，就是这样，起早贪黑，就是为了苟活在这个世界上。除此之外，就是一堆粉末。

    为了尽快找到挂职单位，我拦住行人问：“请问，二十七品芝麻官，在哪里高就？”

    行人无不好奇地看着我，摇摇手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