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夕阳像一条金黄色的细纱铺在花店门前的街道上。
真真把所有的花都浇了一遍水,将水壶放在花架下,扯下头巾,又将围裙也脱了下来放在手里叠好,抬眼看了看聂绵卿,她正在那里将刚送来的鲜花的包装纸一张一张的铺好,做着分类。
“妈……我,就先走了。”
真真从柜子里取出背包,走到聂绵卿面前站定,偷眼仔细的看着她。
聂绵卿垂着眼,这两年她清瘦了不少,四十多岁的年纪,眼角有了细纹,比起这个年纪的其他的女人,还是显得要年轻许多。
“嗯。”
聂绵卿没看她,只从嗓子里轻哼了一声,手里的包装纸被她抖得哗哗直响。
真真觉得好笑,她的养母,这是在吃醋呢!知道她要去疗养院看邵婷,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还是难免觉得不舒服吧?
“……那,你好好看着店,不要太晚关门,还有……晚上我要吃土豆沙拉的,我不喜欢苹果酱,知道吗?”
这句话让埋着头的聂绵卿总算是有了反应,她抬起头来,眼里有了神采,那一堆五颜六色的包装纸在她脸上反射出生动的光芒。
“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呵呵……肯理我了?刚才还在那里装酷,都不跟我讲话!”
“我哪有……”
聂绵卿嘴硬并不肯承认心里的小别扭,真真就赖在她身上,仗着身高的优势,像哄孩子那样哄着她:“别闹情绪,妈……你也是我妈妈,这一点,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的。”
聂绵卿眼角有些湿了,连推带搡的把真真轰出了花店外。真是,这孩子小时候性格刚烈,看起来就像个喂不熟的白眼狼,越大越是会说些甜丝丝的话来逗她开心了……
昨天真真和疗养院联系了,说是这个时候,邵婷通常习惯出来散步,她若是想要见人,这个时间赶过去,是最合适不过的。
也有一段时间没去看过邵婷了,头两次冒冒失失的赶过去,她用总是吃了药正在睡觉,并不算上真正的见过面。
对于这一次的见面,真真心里有些期待,想着上次医生就说邵婷的病情控制的很好,恢复的情况也比预料的要好。
究竟好到了什么程度,光听医生说的,也想像不出来,真真很想知道邵婷究竟恢复的怎么样?私心里还有着隐隐的期待,或许,邵婷会记起她的亲身父亲也不一定。
到了疗养院时,已经快要到六点钟,不过盛夏白日常,并不显得晚。
接待处需要做登记,这让真真有些诧异,不过想想前几次来都是韩澈陪同的,估计这种事都是他办理了。
于是她接过登记本按照上面的信息逐一填写。
其中有一行要求填写患者所住的房间号,真真手里的笔就顿在那里,抬起头来问工作人员说:“这个,我记不得,一定要填吗?”
“怎么会记不得呢?是第一次来探视吗?”
“不是,但每次都不是我登记的,所以……”真真想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一问韩澈?可他俩现在的关系,这一通电话打过去,怎么就像是故意找机会亲近他似的?
那工作人员倒也没为难她,指着她手里的本子说:“你往前翻翻,说不定能翻到以前的记录。”
一句话指点了迷津,真真赶忙把本子往前翻了翻,本以为会有一通好找,谁知道就在前面几行上就有着探视邵婷的记录,登记人是:梁骏掣?
真真算算日子,刚好就是下着大雨,梁骏掣手捧玫瑰的那天!
那天,梁骏掣说要去见他喜欢的人?他喜欢的人……难道就是邵婷?
这个猜测实在有够胆大、离谱,真真立马摇着头自我否定了,也许这个邵婷不是她的母亲邵婷,只是同名同姓的某个人呢?
她又往前翻了翻,意外的又看见一行登记,探视的同样是邵婷,但探视者是邵恒。
邵恒的名字出现在这里,真真倒是不觉得意外,想着邵恒一定是韩澈带来的。
韩澈对于这个嫂子,用了很多年的时间去憎恨,可如今邵婷如此落魄,他却又照顾的很是精心,可见韩澈对于去世的哥哥感情有多深重。
真真把这一行的地址抄在了登记处,又忍不住心里的疑惑,和梁骏掣登记的内容比照了一下,结果居然是一模一样的!
那么也就是说,梁骏掣来见的人,果然就是她的母亲邵婷没错了?
仿佛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有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很多年前被掩盖起来的秘密,是不是就藏在梁骏掣这一怪异的行为里?
梁骏掣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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