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里面就放着这么一张大床,他怎么就非得窝在外面那张小沙发上?
取来医药箱,给韩澈量了体温,一看竟然有39.8°。
这下子,袁梦不淡定了。甩着体温表上的水银柱,皱着眉就开始数落韩澈:“你是怎么回事?烧成这样了,你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吃药了没有?”
韩澈倒没那么紧张,反而笑得开心极了,点着头,乖乖孩子的模样:“嗯,吃过了,药片吞了一堆,不过,好像没什么用。”
“没用?那你怎么不叫医生?不是有私人医生吗?电话给我,让他马上过来!”
袁梦气恼的在他身上摸手机,惹得韩澈呵呵直笑:“呵呵……好痒……痒!”
袁梦一记暴栗敲在他脑门上,低喝到:“别动!谁跟你玩儿呢?生病了,要看医生知不知道?你多大了,还小吗?”
总算是从他的西裤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翻开提示输入密码,于是顺嘴问到:“密码!”
“这个你比我清楚,你的……生日。”
握着手机的手顿住了,没敢看韩澈,输入一串数字,屏幕解锁,他的手机屏幕上,背景图片竟然是她和乐乐的合影!
那是在巴厘岛上,她的眼睛还看不见,太阳底下,她带着墨镜,穿着花衬衣亚麻长裙,乐乐同样的装扮,只不过下身换成了条大裤衩,两个人背靠背靠在沙滩上,看着相机镜头露出一模一样的笑容。
袁梦想要保持平静也不可能了,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已经结婚了,有了妻子,马上就要有自己的孩子,怎么倒还留着他们母子的照片?
“哪个?我记得好像是姓邵?”
眼睛里酸胀的厉害,手上不停的翻着通讯录,一行行看过去,其实已经越过邵恒的名字,只是她没有看见而已。
韩澈看她慌乱的样子,心底里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两手掐住她的腰将她往胸膛上一拉,袁梦便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他怀里。
“你!干嘛?”
“看到了吗?你都明白了?”
如果说在看到照片的时候,她只是猜测,那么现在,韩澈的话无疑是证实了她心中所想。对于韩澈的问话,袁梦想,她是明白的,可是明白又有什么用?
“你烧得厉害,得立即让邵医生来。”
袁梦转了话题,不想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袁梦听到韩澈轻叹了口气,眉峰拢紧了,本就病着的身体,仿似阴云盖顶,气压有些低,看得袁梦竟然也有些不忍。
先放手的是他,她又为什么要不忍?
袁梦那时候并没有自觉,她在韩澈面前总是难免失常,常规的那些伦理、人情到了他这儿,似乎通通行不通了似的,她一心只知道为他想,想他为什么不高兴,想怎么才能让他高兴,至于她自己,则不自觉的往后排了又排。
怀里的人挣脱了,韩澈气恼的裹了裹身上的杯子,哑着嗓子说到:“他放假了,老家不在A市,来不了的。”
“咦?”
袁梦似乎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一时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看看外面鹅毛般的大雪,又看看窝在被窝里的这一团,咬牙说到:“起来,我们去医院!烧这么厉害,光是躺着有什么用?”
“好啊!”
韩澈立马来了精神,一掀被子坐了起来,也不等袁梦催,径自走到衣柜前开始换衣服,边挑还边扭过头来问袁梦:“你说,我穿哪一件?”
见袁梦不理她,他又继续自顾自的说:“你看,我是不是要洗个澡、刮刮胡子再出门?我这样,带出去,是不是特影响你的形象?”
袁梦冷笑着斜睨着他,看他神气活现的样子,真的是怀疑,这个人,真的是高烧39.8°吗?那个体温计,是不是出了问题?
还洗澡刮胡子?他们这是要去医院,他以为是去约会啊?要不是看他刚才那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真以为她会理会他这么一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呸,呸,呸!
结果韩澈还是拿着干净的衣服进了洗手间,哗啦啦的水声响起,袁梦将牙齿咬的嘎吱作响,这家伙,竟然真的去洗澡了!
妖孽啊,就是妖孽啊!以前梁骏驰总是说她是个妖孽,可是,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瞧见了吧,这才是极品妖孽!
花洒下弥漫的水汽里,韩澈仰起小脸,想着门外那个张牙舞爪的小人儿,39.8°算什么?当年还不是照样带着这种体温热血混战,接受特训磨练?
去医院好啊,得挂号吧?得排队吧?那多花时间啊,花时间好……韩澈真是越想越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