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比起她,林可柔还能说话,还有家庭,至少吴美亚对她还不会冷眼相待,不会被整个穆家的人看不起,丈夫也对她并不全然无情。
从哪个角度来看,林可柔都要幸运得多。
黎北念心中唏嘘,也不打算再追究了。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上辈子的事情到底还是没有重新降临在了她的头上。
现在的她,有家人有丈夫还有了亲生父亲,拥有着上辈子她所没有的一切,这就足够了。
老爷子看出来黎北念心里装这事儿,也不拆穿,笑眯眯地列了一大堆宾客名字,随后,道:“不管西臣跟他爸爸关系怎么样,好歹都是父子一场,于情于理都应该邀请一下,你跟西臣商量商量,看看西臣什么想法。”
黎老的想法很简单,百善孝为先,莫家跟黎家都不是不讲理的,穆彻都这样了,他来不来是他的事,他们要是不请,就是他们失礼了。
黎北念点点头,正要说话,外头就传来了穆西臣的声音,“都听爷爷的。”
嗓音平缓,清淡低沉。
天气逐渐转热,穆西臣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衫,笔直的黑色西裤将他的身材衬得笔直高大。
黎琨跟黎颖看到,均是忍不住悄悄多看两眼,脸红心跳。
黎北念假装没看到她们的反应,对穆西臣道:“你过来,这个名单是阿野给我弄的,上面怎么还有唐那啥的名字呀?”
唐那啥,就是唐净鸣,T净。
“嗯,”穆西臣随手将车钥匙放在桌子上,看到黎颖自觉让位之后,也不动,站在黎北念的身侧,道:“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弟弟,知道斩梦吗。”
“斩梦啊?那个网游?”黎北念抬眼,“这网游还是我代言的呢。”
“嗯,创始人叫唐鹤鸣。”
“哦哦,找到了,”黎北念看见了唐鹤鸣跟唐净鸣的名字,接着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咦,这人名字也好熟啊,时令衍?”
“嗯,我以前的战友,是个狙击手,”穆西臣弯腰去看她手里的名单,“后来也退伍了。”
“你认识的人怎么都那么喜欢退伍,这人应该不是疾鹰的吧?”
“挖不过来,”穆西臣道,“他在他老丈人的军队里混,后来他女人死了。”
“他女人死了,就退伍了吗?”
“嗯。”
“啊……”黎北念有些同情,“那还挺惨的。”
穆西臣抿唇,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还有更惨的。
为了那女人的一句话,时令衍义无反顾去当了军人。
可也同样为了那个女人,时令衍放弃了敞亮的前途,就此退伍。
然而,人死了就是死了,他再怎么不相信,再怎么执着,唐妩都不可能再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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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需要准备的东西特别多。
不单单只是宾客的名单,还有婚纱照、婚纱、以及婚礼的细节,都需要夫妻双方来一同敲定。
穆西臣对婚纱照十分重视,特地让人请了法国特别著名的摄影团队,听说,他提前三个月就已经预约上了,就是为了这么一刻。
黎北念听说的时候,难以相信的同时,又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太阴了。
三个月前,他们都还没有跟家里通气,婚礼什么的都还没有敲定下来,这家伙已经暗搓搓在准备这些事情了。
压根就没问过她的意见嘛!
然而,穆西臣更加暗搓搓的事情还在后面。
当看见那一件大得几乎是三人并站的婚纱时,黎北念的嘴巴直接张成了‘O’字型。
身前是仙气十足的两片雪花,左右而立,其上缀着璀璨的钻石。
弧度柔美,流畅的线条顺着到了背后,是璀璨张扬的蝴蝶,仿佛欲要展翅高飞,勾出了白皙美丽的弧线,露出了精致如上天艺术品般的蝴蝶骨。
蝴蝶下摆,一朵朵清丽的小白花点缀,一层一层往下,里里外外难以数清楚的层次,动作间,仿若花开蝶舞。
这样的婚纱,过分华丽,过分张扬,过分美丽。
这样的美,极少有人能够压得住。
然而,穿在了黎北念的身上,却全然失了颜色。
高挂的镭彩琉璃灯下,婚纱上的钻熠熠闪光,黎北念双手乖巧垂着,肤白如凝脂,春红齿白,黛眉墨发,浑身仿佛点燃了明艳的气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被她所吸引。
纵使一贯镇定淡然的穆西臣,此时也忍不住被吸引了目光。
那一双黢黑深邃的眸,此时比那琉璃灯下的钻还要闪耀。
那目光灼灼,前所未有的惊艳,也是前所未有的痴恋。
看着穆西臣朝着自己一步一步走来,黎北念心跳如雷,眨了眨眼,忽地展颜一笑。
程酥激动得满脸通红,握着一双小拳头激动喊道:“太美了太美了!嗷嗷嗷我女神!女神!”
莫笙允也是满脸的羡慕,“嫂子,太美了!”
穆西臣走上前去,情不自禁牵上她的手,接着,转头对莫笙允跟程酥道:“你们去买菜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了。”
程酥跟莫笙允是被黎北念喊来帮她试婚纱的。
这婚纱太大,十分难穿。
此时,程酥脸上表情呆滞,莫笙允则是一脸忿忿:“你利用完了我们就丢,太过分了!”
“去买菜。”穆西臣眉峰微挑,带着威胁。
莫笙允一下就怂了,气呼呼地转身跺脚走了。
程酥跟紧跟上去,顺便还很体贴的帮他们把衣帽间的门给关了。
黎北念莞尔,柔软的手贴上他的胸膛,缓声道:“你想干嘛?”
黎北念眼波微勾,故意在他耳边吹气。
穆西臣本就心猿意马,此时被撩拨得身子一紧,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
黎北念勾上他的背,唇边的笑容扩大开来。
穆西臣浅尝辄止,将她松开,嗓音略微沙哑,道:“我老婆真美。”
“那当然了,”黎北念眉眼弯弯,“还没化妆呢,化完妆应该会更漂亮。”
“你不用化妆也很美,”穆西臣手揽住她的腰身,“喜欢吗?”
黎北念手勾住他的脖子,浮夸又认真地娇声道:“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