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同僚们喝酒吃菜有说有笑,嘴上花花,心里正经。
白蔻给兵部写计划书的事情自然是桌上谈论的话题,一个女人能凭自己的聪明才智走到这一步,旁人潮水般的嫉妒都没用,姑且不说兵部会不会采用那份计划书,光凭满朝文武和士林大儒,这么多人里面只有白蔻写这东西这一件事,她对朝廷的贡献和功劳就是妥妥地要记上一大笔。
聊到这份上后,顾昀又成了大家打趣的对象,有个如此厉害的心上人,难怪婚约都未定就先惧内了,实在是让人笑得直不起腰来。
顾昀一脸得瑟,夸白蔻就是夸他,与有荣焉。
严月儿和含心则暗下决心,打算回去后告诫楼里姐妹们,顾昀这头没戏了,指望他赎买自己,还不如拍上白蔻的马屁。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散场各寻各的乐子,顾昀打着哈欠说要睡觉,起身就往百味楼后面附设的客房走去,不管其他人怎么打发长夜漫漫,反正他不在外面与别的女人过夜,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习惯了,严月儿和含心一左一右搀扶着顾昀送他回了房,再怎么舍不得也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教坊内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各个青楼都允许客人们在酒楼客栈叫局,用小轿抬出去陪酒的姑娘说明正当红有人捧,但不允许自家姑娘在外面过夜私会恩客。同样,附设客房的酒楼客栈也只允许客人和家眷随从过夜,不留宿坊内各楼的姑娘,而教坊外的豪客若是请了姑娘去,也要在约定的时间内把人送回来,毕竟教坊内的姑娘身上打着官办的烙印,可不是私人开的青楼可以随便乱来。
这条规矩在坊内执行得很严,酒楼客栈里面连流莺都进不了门,客人们想寻乐子还是要自己去各个青楼,所以顾昀一奔后面客房,陪了他一晚的两个头牌也就只能乖乖离去。
今晚的同僚酒宴虽然是早就定下来的,客房也是有一间算一间,但都比较分散,不是互相为邻,顾昀自己屋子左右两边传出来的声音都是外地口音,离他最近的顾景隔了三间客房。
屋里灯火通明温暖如春,顾昀送了依依不舍的严月儿和含心出去,挥手扇了扇她俩留下的香粉气,闩了门,转身脱去外袍扔在床上,只穿着中衣中裤和羊毛背心在屋里走动,刚自己动手泡了一壶热茶想醒醒酒,就突然听到洗脸盆那边的屏风后头有动静。
“什么人?!出来!”
顾昀喝问,稳坐不动,只把茶杯移到最顺手的位置,刚泡好的热茶,热水瓶里的开水,不管什么人跳出来,被这开水一泼都得跳脚。
“顾世子,别激动,我这就出来。”
听见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顾昀一愣,接着屏风后头传出轻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快一个俏丽的二八少女就走了出来,明眸皓齿,神色略有些紧张,却是不紧不慢地走向顾昀,在他面前缓缓福了一礼。
“辛州盐商之女姜氏月怡,顾世子万福。”
“姜月怡?你居然还在京城?”
顾昀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终于明白了中午白蔻看他记事本的用意,这一想到肯定是白蔻出卖了消息把姜月怡引来这里,顾昀就哭笑不得。
这是要他彻底解决不留后患的意思啊。
想通了这一点,顾昀满脑子就都是事后要把白蔻这样那样,拿够奖励才对得起刚刚这一通惊吓,因为走神,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姜月怡。
姜月怡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羞涩得无以复加,微微低下头,一双美目也同样在顾昀身上瞟来瞟去。
“这大晚上的,姜大小姐不顾自己的名节,躲在我房里埋伏,到底是有什么要紧事让你不能在白天正经求见?”
“顾世子贵人多忘事,我写了那么多封信请求面谈,却都石沉大海,莫非顾世子从来没有收到过我的信?”
“哦,那些信我都看过了,一句正事都没有,全都是辛州的风土人情,我就都扔了,我记得我让中间人居中传过话,要谈生意直接找白总,找我没用,姜大小姐一遍遍地求见让我烦不胜烦,我为什么还要给你见面的机会?你现在站在这里又是哪来的消息?看来我身边要整肃一下了,而且这百味楼下次不能来了,居然让一个陌生女客精准地摸进了我的客房。”
姜月怡听出顾昀话里的不满,但她已经不在乎了,她人现在就在这屋里站着,哪怕她现在开门就走,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顾昀有嘴都说不清了。
“是呀,一直求见却未见,只好出此下策,赖上顾世子了。”
姜月怡巧笑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