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群汉子自顾自,有笑的,有闹的,但也有人看到了头发和衣裳都被泼湿而一脸怒意的杨宓,那个泼酒的汉子在同伴的提醒下知道自己闯了祸,却一点歉意都没有,冲着杨宓瞪眼,威胁地挥舞着他的拳头。
杨宓就是个体质纤弱的读书人,他那点拳脚功夫面对这么多人完全没用,人家一威胁他就怂了,再看自己半斤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叫来伙计结账走人,惹得这群混混在他身后哄堂大笑。
半斤酒下肚,杨宓其实脚步有点虚浮了,懒得理会身后的混混,摇摇晃晃地出了小酒馆,打算走一走醒醒酒再回家,省得母亲盘问。
还没走出酒馆的范围,杨宓突然膝弯一软,又一头撞上一伙人,被他们用力一推撞上了墙,磕得脑袋生疼,火气上来,破口大骂。
对方几人也不是善茬,走最前头的一个人捋起袖子就回嘴对骂,当他下意识地上前走了一步时,突然脚踝一酸就踉跄了一下,以为是这不长眼的小子故意伸腿绊他,跳起来就是啪啪两巴掌,打得杨宓心头火起,狠踢对方一脚。
那人连忙一闪,火气就上来了,他的伙伴也不干了,他们本来就人多,呼啦啦一下围住杨宓,从对骂到动手,互相打了起来。
这外面的动静吸引了小酒馆里的人出来看热闹,那几个混混也出来了,看清是谁这么倒霉的时候,他们哈哈大笑。
喝了酒的杨宓哪里敌得过一伙清醒的汉子,还了几下手,又吃了几下拳脚后就躺在了地上,蜷缩起来保护自己,但依旧被人围着踩,旁人的笑声也听得很清楚,想还手却又无力爬起来,心中又有恼火又是不甘,还有一点害怕,怕自己交待在这里。
这时候总算有人出来劝架,叫大家都住手,不要在这里闹出人命,惹来武侯就不好办了。
这一劝就奏了效,那几个笑够了的混混也上前去拍着这几个哥们的肩膀,叫他们一块儿进酒馆喝酒,还有人弯下腰像提死狗一样地把杨宓提起来,街坊百姓见这热闹看完了就散了,可他们才转身就听到一声痛苦的惨呼,慌得连忙回头,当看清场面后顿时一个个大呼小叫起来。
被踢得鼻青脸肿的杨宓右手里多了一把染血的匕首,左手是把刀鞘,在他面前有个男人委顿倒地,正是先前打他最狠的那个人,倒地后就不动了,而他的同伴则已都傻了眼。
“杀人了!”不知是谁扯着嗓子这么喊了一声,立刻就不少人向着巷子两头飞奔。
杨宓的酒也醒了,看看手上的刀,再看看地上的人,当啷一声,刀落了地,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也要逃!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是他杀的人!”人群中有人高声咋呼起来,唤醒了发呆的百姓,见他手上没有了刀子,纷纷扑上去把杨宓摁在地上。
“快!喊大夫!”
“武侯!武侯在哪里?”
“捆起来!捆起来!送官!快送官!”
街坊们行动起来,场面一时有些混乱,但杨宓被好几个人死死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不是我杀的!我没杀人!陷害!这是陷害!”
杨宓歇斯底里地大喊,他是喝了酒,但他没醉,虽然被打蒙了,但他记得是有人以飞快地速度把刀子塞到他手上。
“这不是我的刀!不是!我冤枉!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