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蹦蹦跳跳地回了家,大门外依旧被前来祝贺的街坊堵得水泄不通,于是他掉转头,走厨房那边的侧巷回去,并从厨房后门进了宅子,把白蔻写的菜单亲手交到厨房总管曾珠手里。
府里分家,曾珠坚定地站在了长房这边,顾二夫人那时彻底失去了对这个陪嫁厨娘的控制,曾珠也不再尊敬这位旧主,一心只奉长房各位大小主子为她的主子,顾昀把菜单给她,她又认得白蔻的笔迹,不用过多吩咐曾珠也会尽心尽力,不敢阳奉阴违胡乱改动。
与曾珠简单的交待好,顾昀回钟鸣院休息,换身华丽的衣裳去前院正堂待客,顾景已经在那里招呼了好些有体面的客人,内宅也有官宦人家的女眷过来道贺,他三婶也正在己诚堂与大夫人一道应酬。
众人忙到近午时,客人们才终于渐渐少了,午觉起来,家丁尽出,将报喜的信件送去各位亲戚家里,明后天开始就是新一轮的道贺和宴请。
顾婵和杨宓两口子自然也收到了晔国公府的喜讯,顾昀和顾景双双榜上有名,三兄弟都是进士,加上父辈和祖辈也都是正经进士出身,这已经是足以让史官们用大幅笔墨写入历史的荣耀。
但对革除功名贬为白身的杨宓来说,这样的喜讯真是刺痛了他的双眼。
若不是去年的那场官司,自己今年也该是考生中的一员,以他一贯的成绩,说不定也是有希望榜上有名的,可结果落得如此结局,家庭的荣耀,长辈的期望,自己的前程,全都没有了。
想起这些事,杨宓对顾昀的恨就更加入木三分,已经深达骨髓,融入血液。
傍晚,在官署过了将近一个月的顾大老爷终于下衙回家,好好地梳洗了一番之后,坐在温暖舒适的屋里,一边悠哉游哉地喝茶,一边与夫人聊天,了解家中近况。
顾大夫人自然把儿子上午的态度讲给丈夫听,顾大老爷对白蔻把自己夫妻俩想像得那么凶残满不在乎,他只对顾昀赚钱养家貌美如花的那句话感到一点吃惊。
“他貌美如花?貌美如花的猪,那不还是猪?!”
“儿子这是受刺激了,今天被人当面撬墙角呢。”
“白蔻那么能干,有别的男人看上了也是寻常事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谁来撬墙角?”
“庆王宫恒。”
“庆王?哦,我可能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庆王想带白蔻去南方。”
“嗯,有眼光,公开宣布与白蔻合作,庆王的胜算就增大了。”
“南方怎么突然就特殊起来了?”
“南方海域是走私重灾区,大成府走私进来的货源,大部分是从南边沿海岸线上来的,朝廷是想借此机会放个镇南王,把南边沿海地区纳入国境,打通内陆到最南海岸的屏障,海岸线连成一片之后,大成府到京城的那条水路就能重新派上用场,也就跟走私无关了。”
“是啊,这样一弄,现在的坏事在将来就都变成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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