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疯了。”那收拾包裹的手忽然停了下来,而且一点都没有要重新动起来的意思。“我们或许没有必要继续和他们勾搭在一起了呀。和一个疯子,而不是革命者在一起,我们只会成为疯子……”、
“和贤人在一起迟早会变成贤人,和疯子在一起迟早变成疯子。”这句话是埃尔塔人所常用的著名俗语,而此时这个农妇对它的变形却给它赋予了新的含义。
“那就是说,克里斯庭被吴书记放走的传闻应该是真的了?”
“不可能,那可是让我们村过上‘小康生活’的英雄吴书记啊,他为什么要骗我们?”
“好好想想啊,兄弟!吴书记说熊猫集团种在我们村的竹子应该是我们安尔基村村民的共同财产,这没有错,但卖了那些竹子的难道不是吴书记么?吴荻檀真正的合作对象如果是麦格雷这样的商人的话,那么把我们和克里斯庭放在交易的天平上,这么做不也是天经地义吗?”
“对伟大的革命领袖吴书记不要直呼其名!”
分析问题者的话语被粗暴地打断,不过他也丝毫不比对方软弱。正在调整扁担的他敲了下桌子发怒道:“直呼其名又如何?‘伟大’的吴书记难道不是和我们一样的凡人吗?中国人是比我们强,但他们不也是吃饭喝水长大的人么?他们不也是一刀下去透心凉两个窟窿的人么?克里斯庭村长何错之有,这两天我一直在琢磨啊!”
吴荻檀对少年毕托尔的传唤很快就全村皆知,韩德尚和王利群得知这条消息也不过只是吴荻檀下令之后刚好一小时的光景而已。自知大事不妙,急忙赶回去灭火的二人在途中就被村民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根本无法脱身;
而在这之后,村民们压抑了数十日之久的疑问终于对着这两位“无辜的实干家”爆发出来:
“吴书记确实地处死了克里斯庭吗?如果他确实我们要看到他的尸身!”
韩德尚和王利群尴尬地对视了一眼,随后便硬着脸皮异口同声:“不知道。”
“那我们去麦格勒的商队里找人,吴书记为什么要干涉?不仅是干涉,还要请毕托尔和他的家人到他的住处去面谈呢?难不成,吴书记想要堵住毕托尔的嘴?”
为首的村民看得韩德尚以及王利群一阵又一阵心虚,他们再度相视,然后便又是整齐划一的回答:
“不知道。”
“你们若是想得知真相,那么直接去问他不就好了吗?我看是你们想得太多吧!”一个“不知道”刚刚出口,自觉心虚的韩德尚又补上了一句,这理直气壮让所有怀疑的村民都吓了一跳。
“对啊,你们为什么要怀疑我们的领袖呢?是他带领我们前行,而不是你们去质疑他的方向!”
包括韩德尚在内,在场所有人都皱着眉头,向着另一波火光和发出声音的地方转过头去。这不看不要紧,目光刚和对面接上头,韩德尚的汗唰地就流了下来。
那是吴荻檀扶持的新干将,他所拟定的“安尓基村新任领导人”。别人大概会不清楚吴荻檀的人事打算,但中国籍四人众必然是对此一清二楚。
要是那猥琐的矮子一个人来,那韩德尚也并不会流得满头汗。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个春风得意的家伙居然带了一队的村民,不怀好意地或手握竹枪镰刀,或肩扛竹棍扁担,凶神恶煞地看着围住韩德尚的这一边。
“让开。”那昨天在社员大会上慷慨陈词的家伙嘴里蹦出的第一个词,还有他张嘴时的表情让韩德尚吃了一惊——在吴荻檀面前卑躬屈膝的这个矮个子居然还能这么嚣张,如此有杀气。
“哼,‘检举狂魔’,你带了这么多人,是要来‘武斗’的么?”这边带头的村民虽然给韩德尚以及王利群让开了条道,嘴里却还是一点都不让便宜给对方。
“哎?‘要文斗不要武斗’也是你配说的?”这矮子努了努嘴,示意他身后的这一批村民给韩德尚和王利群让开条道,而后继续凶神恶煞地看着他面前的这一批“反革命”,“老子是革命群众,老子是革命先锋队,你们怀疑领袖,意图颠覆革命,你们特么的是什么玩意儿?也配喊革命口号?喊了你就姓吴啦?”
“说得你原来姓吴一样。”他对面的村民倒还是气定神闲,神态自然地让矮子气得满脸通红:“你既不姓赵(百家姓第一个姓,请不要有过多联想),也不姓吴,咱们都知道您这位打小报告的贱胚杂种姓翁格,大家说是不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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