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和人力车,和旧式马车全然没有任何关系。
失落的佩兰回到了家乡,准备用从盾城购买的钢制农用工具干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活计。可他刚回到家没两天,中央政府的征地办事员就敲响了他家门……
浑浑噩噩之中,佩兰就到了盾城纺织厂,从一个工坊主变成了普普通通的纺纱工人,和自己之前雇佣的工人都看不起的泥腿子“同台竞技”,其失落感究竟有多强,自然是可想而知。
所以说《埃共宣》的功绩,那只不过是解答了佩兰这类人的疑惑,告诉他们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而不满而已——至于不满,那是早就存在于佩兰内心深处的东西,经过赵佳音和其他人修改的《埃共宣》并不会制造多少不满,它只是不满和对立情绪的搬运工而已。
但传播这本小册子的行为本身,就是积攒不满的一种行为。当不满积攒到一定程度,不管意识形态处于对立亦或是相同阵营,那思想上的不满一定会变成行动上的抵制甚至是反抗。
“我们现在还不能公开表达我们的诉求。”佩兰在向宿舍的舍友说明完自己的观点之后抚膝长叹,“中国人当中,是有人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他们是真正的善人,是真正的‘革命家’。但他们的势力现在还太弱,我们也是。所以我们必须在和我们同样遭遇的人群当中发展我们的同志,扩大我们的声音,伺机等待革命的机会……各位,请务必相信我。我们无产者在这个革命当中失去的只是锁链,但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
就在与此同时,身处门东市的王利群口中也不约而同地飘出了这句话。
他面前的收音机此时就正在宣传法务普及工作组重要成员赵佳音的事迹——收听广播的别人或许不会知道赵佳音和她那几个同事的真正目的,但王利群可算是对此再清楚不过。
什么“深入基层”,“不知疲倦”,那都只是包藏祸心……不,革命热情的外部体现而已。
“瞎说什么梦话啊?”躺在王利群背后床上的韩德尚翻过身来,慵懒地对着王利群的背说道。“没什么。”王利群叹了口气,“只是觉得这样朝气蓬勃的理想主义者让我们如此利用,我的良心有一些不安。”
“方向错,做什么都是错的。”韩德尚对着转过头来的王利群摇摇手,“那是一群把我们的国家叫做‘二共’的家伙,让他们在国内煽风点火和来埃尔塔为我们所用,你觉得哪一种情况会好一些?”
“我是不敢想象在理想破灭的那一瞬间,他们会不会怀疑自己的人生。”王利群站起身来,擦了擦窗户上的白雾,“‘解放人类’,‘创造平等的新世界’,‘伊甸园的试验田’,这些目标都成了他人制造仇恨,制造鲜血的工具,我想就算上面不追究他们的责任,他们也会从此羞愧难当吧?”
韩德尚转过身去,闷闷地回答道:“教育这些血还没冷下来的小兔崽子如何抛弃幻想,融入这个社会,不正是你们人民教师的职责所在么?你看,当初我高中时候还做过拳王的梦,我同学还想去辍学搞摇滚,这些梦想不都是被我们所曾经痛恨的‘园丁’矫正了嘛。现在我们无非把这些人当做将要矫正的妄想者,做起这些事不就理所当然了么?”
“各得其所,互相利用。”王利群讪讪地笑了,“是,那些高材生一个一个都很理想,很天真。也就只有他们,还有他们的‘学生’才会相信。像我们这些他们所不齿的‘大人’,谁不知道那东西是洪水猛兽,明明只存在于虚幻当中,不可能成为现实,但还能把人咬得鲜血淋漓?”
浑水摸鱼,复仇者们和赵佳音这些理想主义者一拍即合的真实目的并不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影响力,更不是真的为了“建设**试验田”。他们的目的要将埃尔塔人利用起来,用他们自己的不满和对立制造流血和混乱,消磨中方的耐心和底线,最终把埃尔塔人自己逼上被殖民,甚至被血洗的绝路。
至于什么主义,什么路线,那只是手段,一种把水搅浑的手段而已。复仇者们一方面和保皇派暗中合作(提供枪支),一方面又和赵佳音等人保持良好关系,就已经说明了他们的手段性质。目的和结果早已被钦定——如果没有人能够阻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