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由皇帝,和皇帝背后的各种顾问团承担。
对皇帝的限制恐怕有且仅有一条:埃尔塔皇帝无法修改宪法。同时在宪法的末尾,还有明文条款规定:皇帝必须于八年后向国会让渡权力,届时该法条自动生效。
当然,多尼瓦-西拉威亚不会把这几条法律当成是对他的大不敬——这还是他自己亲手给自己上的限制器,就连越过内阁撤换官员,那也是中方顾问建议了他才做。埃尔塔帝国国会只要一成型,他立刻就会如愿以偿地失去对政局的直接干涉力,把一切都拱手交与法律,与法律规制下的国会,自己乐呵乐呵地领着能锦衣玉食的“退休金”,成为名留青史,依旧被百姓赞扬的人物……何乐而不为?
虽然有时候会为自己失去的权力而感到患得患失,但只要一想到如今的权力全由异世界人所给予,多尼瓦皇帝就会对此释然。原因无他——异世界人希望自己这么做,而且这么做对大家,对自己都好,那么为什么不这么做?
只是,确实会有人不想这么做。
“这看起来,是要狠狠限制陛下权力的意思咯?”
在盾城南郊的一所别墅里,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并座而谈。而他们俩中间的桌子上,摆着的赫然就是《埃尔塔帝国宪法》公开本。
“那是当然。八年之内,陛下就只剩下任命有限期官员的权力。”坐在次席的女子恭敬地答道。“至于八年,‘临时政府’的时代结束后,埃尔塔帝国的皇帝就真正会变成一件王宫里的摆设。”
“真特喵乱弹琴!”背后是一整幅挂墙贵族纹章毛毯的老人生气地用手杖敲击地板,“任命官员,只能任命官员倒也就罢了。我们米切哈基家再怎么亏欠他,他也应当念旧给我们个合适的位子才是!怎么到现在,不仅应该有的报答没来,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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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的权益更是被削成一纸空文?”
米切哈基家,是西埃尔塔的传统贵族之一,而坐在这里的米切哈基家家长芬米尔-米切哈基对于多尼瓦在西埃尔塔站稳脚跟,乃至发展可以说是极为重要的角色。可以说如果没有他,或者说芬米尔不想帮助这个首都来的落魄皇族,根本没办法在这地方施展开手脚。
埃尔塔与双月教会的战争一结束,某些“开明贵族”和多尼瓦便失去了共同的外来压力,转合作为不合作,甚至是轻微对抗。当然,多尼瓦对抗的是一整个的贵族群体,用的武器弹药则是“自爆”——当皇帝的老子都把自己削成狗,你们还好意思不对自己下锉刀?
就连皇族免罪,多尼瓦也是笑着把这条规矩踩成了碎片。埃尔塔宪法虽然是战后一段时间后才成型的法律,但其主旨早就贯彻于西埃尔塔的各大机关部门当中。西征军撤退时,留下来的原埃尔塔帝国皇族就被小娃娃找满地拼图碎块似得挨个揪了出来,其中还有不少直接被判了死刑。罪名很简单——因为他们经手,甚至直接涉及过埃尔塔所不该俘虏的那一群平民。
当然,在那时候,亲近于多尼瓦皇帝的贵族们根本就没把这件事当事儿看。皇族内乱,敌对方的崽子有能留的道理?肮脏的权力斗争而已……贵族,皇族哪有什么事情不是肮脏的?见怪不怪啦。
“芬米尔,多尼瓦他可是一视同仁的。”芬米尔身旁的女人打了个哈欠,“我看他的唯一软肋就只有他的妹妹,派涅公主。至于其他人,芬米尔,你忘了么?盾城的鲍威特案,到底是怎么处理的?”
“哈泽芬格家没有了贵族靠山而已。”芬米尔看似随意地摸了两下自己的胡须,“诺娜,听起来你很不愿意把贝泽萨拉当回事儿啊。”
诺娜的眉头当场就皱了起来:“什么叫当回事?一只平民堆里冒出来的狐媚子而已。等等,芬米尔,你该不会真把她当回事吧?”
多尼瓦的情事,在西埃尔塔也逐渐开始浮出了水面。原东部贵族的末裔诺娜,与西埃尔塔平民,现埃尔塔帝国政府翻译贝泽萨拉之间的明争暗斗,现在已经明摆着是贝泽萨拉的胜利——传闻五月多尼瓦就会与她大婚,然后……永不纳妾。
这传闻的威力可以说是决定性的。王宫台下的争斗,按理说是无败者的——失败者最起码也会被纳入后宫,时刻都有翻盘的机会。但现在《埃尔塔帝国婚姻法》即将落地,就连一国之君多尼瓦也不能和不愿绕开宪法,逃避法律的监管——也就是说,除非他与贝泽萨拉离婚,或是贝泽萨拉身死,诺娜都没有任何机会挽回败局。
“你和她,我们都没有当回事。”芬米尔露出了微妙的笑容,“我们关心的只有权力,多尼瓦皇帝陛下手中的权力,其他多余的人和事我们都没有兴趣。”
在埃尔塔帝国新版宪法的规定下,贵族彻底变成了一个头衔,一个能代表名誉和威望的头衔。然后呢?贵族的免罪权被一句简单的“人人平等”碾成了碎渣;贵族的领地被不声不响的剥夺,收税权利更是被收敛在了“国家主导的税务机关”当中。
这么一套组合技下来,不要说残羹剩饭了。就连肉汤,贵族也喝不到几滴——其实就连贵族的反弹,也算是既定事实之内的考虑。
“要权力你们不会自己去讨么?”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诺娜自然是有些招架不住。“非要一直鼓动我去接近多尼瓦陛下,你们以为这就能让他回心转意么?”
“没有办法。”在阴沉的天幕下,照进窗户的光线也严重不足,让芬米尔和他背后的纹章都显得额外黯淡,“现在的贵族,只有用这种手段抗争的能力啦。诺娜,你倘若不能成功,那只有嫁到非贵族手里的份了吧?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