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些沉甸甸。
可怜了几位中午掏钱购买额外饭食的士兵和魔法师,到这里尽数把公粮交了个干净。
吐完了最后一丝实物之后,博里费茨诺不服输地挣扎着拉住栏杆往前走了几步,大腿一软便瘫倒在了地上。原本几步就能抵达的,咫尺之遥的舱室楼梯,现在居然是如此地遥远!
“扶我……扶我回去!”博里费茨诺刚才还咬着牙想要爬起来继续前进,接下来民生号碰到的一个浪头彻底打翻了他的妄想——民生号的船头直接照着这足够让艏甲板上浪的浪头劈将过去,结果自然是让船上的乘客叫苦不迭——先失重,再超重的纵摇实在是海洋威力之集大成者。
而这边的博里费茨诺等人从第一下失重开始就欢声笑语地打出了GG。在这之前处理过数次相似情况的船员倒还是面不改色,直接和船员挨个把这些想要探查船内情况的失败者架回了舱内。
“需要我们代劳取餐么?”
“那就有劳……有劳……”博里费茨诺此时恨不得死在床上,说话的声音也有气无力,活活像老人在交代遗嘱,“有劳您了。这是……餐劵……您,您拿好……”
进入高海况区,是预定之外但又有所预料的事项。在冬季的埃尔塔东南部海域,这样的情况不可避免,因而民生号在按照既定日程航行的同时,也配有相应的准备——譬如足额的呕吐物纸袋,还有随船的船医。
“奇……里亚,奇里亚?你还活着么?”
“蒙神,神的恩典。”这魔法师也是吐了个命数飘摇,“我,还活着,只不过不想说话。”
“其实还好……还好啦。”博里费茨诺苦笑着在这装满了呻吟的舱室里自嘲道,“只不过当初我趴在海军的船帮上,手被海军士兵绑在柱子上吐了一整天,好像也没有这么难受。”
“你以为……以为我就没吐过?”明白过来的奇里亚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海军的老海狗们上道,只给我们掺了树叶汁液的盐水喝,这才没让我们吐死在船上。可长官你好好想一想罢,我们中午都享用了些什么?这真是自掘坟墓哇!”
“估摸着异世界人自己也没料到有风暴!”博里费茨诺一抬头,便又是一个天旋地转般的侧摇。“这真特么该死!待会船员又要送饭来了,你们……吃,吃么?”
“那当然是要吃!”奇里亚憋着一口气给出了舱室里所有人的心声。“谁不吃,给我!我便是将胆汁吐出来,也不能错过这美食!须知吐死事小,饿死事大!”
博里费茨诺听了这话,简直是要把白眼翻将出来。征埃尔塔怎不见你这般拼命?刚刚在走廊上挣扎前行怎不见你这般拼命?上船被收缴兵器怎不见你这般机灵?博里费茨诺在心里痛骂道。
但是痛骂归痛骂,示弱则是万万不可的。他已经下定了主意,就算放着让美食变成残羹剩菜,也不会让他不成器的战友奇里亚吃哪怕一口——看在真神,看在被“托运”的法杖的份上!
中午还人声鼎沸的餐厅,此时已经变得极为空旷。民生号的公共区域实际上就是轮机舱机构的纵向延伸,所以有足够大的整体空间。
然后在水密结构内加上数块钢板墙作为分隔,餐厅,放映室(会议室),就这样诞生了。分隔之后的舱室也依旧足够大,大到可以容纳下数百人同时进餐。
而此时,现在这里只剩下了数十人分坐各处。人类自然因为先天因素和后天发育,对车船晕眩的抵抗程度不同,而还出现在这里的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还真是没良心。”手里握着一块登记有舱室和数量夹册的船员在窗口上伸长脖子一看到厨房里准备的餐食,差点直接笑出来。
“我听到了。”窗口里的船员虽然语气严肃,但挂着的笑脸没有半点变动,“怎么个没良心法?这位小同志说说呗。”
“船员餐都是炒菜和蒸包子馒头,还争取做得不油腻。”这埃尔塔船员见状遂开始一五一十地批判起了对方,“可这供应旅客的却又是烤面包配炸肉排,虽说味道肯定好,但这是要他们吐死在船上么?”
“炒菜这东西,在船上可不好做呢。比油炸的还要难。面包可是现成的,不一样。”这窗口里的中国船员一摊手,“大厨就一个,连主食包子和馒头都是他现做的。你总不能希求他超额完成数倍工作吧?没辙~对了,小兄弟,你值夜班是吧?偷偷告诉你,今晚夜宵有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