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暴力机关传授的那一手攻心之术,又哪里会放过这已经摇摇欲坠的对手呢?
“我不听,我不听!”鲍威特已经接近崩溃。这就在他家门口啊!就是他家主场啊!居然被人活生生地把脸扇上天,这传出去能听吗?这扇他的脸或许不算疼,可是对方是在扇他老爸的脸,扇他一族人的脸啊!
“不听?哦,刚刚还叫嚷着谁怎么欠你,现在就不想听了?”皮彭斯笑着把两份文件塞进包里,又从里面掏出了一张照片。“不听可以,你要是不想看,那也可以。”
三折的大幅打印照片一张开,哗然的首先就是鲍威特。那上面确实就是他的桥屋——只不过是从空中拍出来的。
“大家都看到了吧?”皮彭斯邪笑着指着排污沟中间的那段桥屋,“什么供述,什么地契的,父老乡亲都没有认识很多字,有些官僚的用语还得解释半天。但这飞行机器拍摄的哈泽芬格家总不会有假吧?那好,我现在把这张照片翻个个儿。”
人群跟着鲍威特一齐哗然——同样的拍摄角度,大概相同的风景,哈泽芬格家的大长屋却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变成了一座稍窄的桥梁,还有道路,以及同样稍窄的房屋。
对于尚在盾城的城建规划专业硕士毕业生来说,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做出这样带渲染的效果图简直是轻而易举——他们还觉得有些不满意,这张图要放到另一边的世界估计也就是欺骗亚非拉第三世界国家开发商面对的客户的水准。
但是用于晒瞎盾城居民的眼睛,这点水平绰绰有余。
“若没有老哈泽芬格,也就是布里谢南-哈泽芬格的运作打点,今天这里就该是这幅模样。怎么?是不是觉得最近的桥都有些远?是不是不知道旧的桥拆了,新的不知道建在哪?或者偶尔埋怨你们头顶的官儿是不是忘了建桥?没事,布里谢南的儿子今天就是为你们伸这个冤!”
见哗然变成不明所以的寂静,皮彭斯斜目扫了一眼多尼瓦的神情,随即继续解释道:
“通过这里的,盾城的主干道之一要改道,所以这里的年久失修的老桥不仅要修,而且要继续用。但是唯一的不同呢,就是这两条连接木桥的路要限制成不能通行大车,也就是要变窄。所以老哈泽芬格得以迅速买下这两块地。然后老哈泽芬格通过运作,也就是我说过的贿赂某位地方官,成功达到了封死这条桥的目的。”
“地方官收受贿赂?”
“哎呦喂,哈泽芬格家族的大新闻啊!”
“啧,我还以为小哈泽芬格平常那么正派俭朴,原来根本就是和我们这种苦命人不一样!”
众人听这女高音有些刺耳,不禁回头一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可不得了——正是和鲍威特平时看起来最要好的忒雷雅蓓太太。
“忒雷雅蓓太太,您不是和鲍威特关系不错么?”
“划清界限,划清界限!”忒雷雅蓓的头巾几乎也在随着她的高音颤抖,“我本以为他是哈泽芬格家族里和肮脏的分家协议没多大关系的正经人,可没想到他的心和他老爹的一样黑!”
“可那是他老爹黑的地盖的房,又和他没甚关系……忒雷雅蓓太太您是不是怪错人了?”
“错人?”忒雷雅蓓浑身的肥肉都要颤动起来。“呵呵,老娘我平日里过桥要绕好长一圈,今日里才知道是他家做的孽!错人?你不知道‘不是你,就是你爸爸’么?再说了,今天在这里哭着喊着异界人和埃尔塔欠他的,冤枉他的是哪个碧池生的?”
这女高音穿透力之强,几乎全场都听得一清二楚——这还是从鲍威特的好街坊嘴里蹦出来的说法,能不有说服力么?
皮彭斯更是乐得都快开了花,就差当场变出个勋章给忒雷雅蓓太太戴上——这戏演得真是丝丝入扣,情真意切……他原本就打算把鲍威尔这种想跳进上级人士的家伙和这里的小市民割裂开,只是没想到这群众工作来得这么顺利。
“差不多适可而止了吧?鲍威特先生。”多尼瓦的手杖轻轻敲地两下,周围瞬间就变得鸦雀无声。“你还想继续被这样挖家底羞辱下去么?别忘了,你还身负欺骗我的罪过哦。”
“陛下!”鲍威特再抬起头,已经是涕泗横流。“小的要炮制染料,要维持生计,没有大块的房子无以立根,无以生存啊!三思啊陛下!异界人订的千钧法条,您凭什么要这样像子尊父命一样坚持下去呢?今天断了我的生路,还不如让卫队一刀把我砍死在这里哇!”
说完这一切,鲍威特便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