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允陆某在此分开作答。首先是代郡胡族势力强盛,我们难以压制的问题。”陆遥将众人的神情一一收入眼底,安然道:“代郡的胡族势力强盛,乃是事实。但这是相对于汉人,而将胡人看作一个整体来的。如果我们细细分析其每一个部族,则可以发现其不同的弱点,恰如桌上这些用具……”
陆遥身前的案几上,摆放着适才胡六娘用来完成那北疆形势图所用的种种笔墨用具。这些什物得自于霍家邑的那位族长,看形制,居然都是少见的上品。
陆遥取了一个笔洗放在面前:“这,便是乌桓。乌桓曾为北疆大族,然而自从前魏武皇帝征讨柳城,杀死其大人蹋顿以后,乌桓各部就不断衰落。其部落有受鲜卑驱使者,有受匈奴驱使者,有为朝廷所用者。便如这笔洗,其中虽然有水,但频繁使用而不得添加,终将干涸。乌桓族在代郡虽有势力,然其志气已衰,不必畏惧。只消临之以朝廷威严,足以制服之。”
他接着举出一座笔架:“这是常山贼。常山贼盘踞太行北端的五百里深山巨壑,其势力范围东达广宁,西至雁门,铁骑所及之处,无不披靡。然而他们毕竟是盗匪,内部组织混乱、派系林立,各部贼人彼此鲜有协调。虽然凶猛强悍,终究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便如这悬有狼毫十余支的笔架……”陆遥取下一支,轻轻将笔管拗作两截;“我们大可以择其弱者击破之,择其强者羁縻之,期间并无难处。”
“然后是拓跋鲜卑。”陆遥笑了笑,掂起一枚印盒:“拓跋鲜卑中部极盛时期拥众十万落,自猗迤死后,各部分崩离析,如今拥戴猗迤遗孀惟氏的,不过数千落而已。没错,这仍然是一支强大的力量,但是陆某敢于断言,他们绝不敢阻挠我们的行动。邵公,你可知其为何?”
邵续沉吟道:“拓跋鲜卑中部大人猗迤生前尊奉朝廷,故而得到鲜卑大单于的册封。猗迤病逝之后,中部与拓跋猗卢的西部一般,都承受到来自于东部大人禄官的强大压力。为了与禄官对抗,他们必然采取同样的策略……将军,若以这印盒比拟拓跋鲜卑中部,他们急需的,乃是盒中之印。”
陆遥喜道:“邵公所言无差。印盒本身并无价值,唯有置印于其中,方显其用。拓跋鲜卑中部势力衰微,正是急于寻求外援的时候,而他们能够仰仗的外援,唯有朝廷。故而,拓跋鲜卑中部也已不足为虑,若我们举措得当,他们甚至能够成为有效的助力。”
“至于段部鲜卑,便是这镇纸了。”邵续颔首道:“镇纸沉重,举动不便。便如段部鲜卑,其实力固然强盛,但分布在渔阳至辽水之间的幽州六郡广袤土地,调动不灵。我们抢在他们做出反应之前统合代郡,旬月便到拓跋鲜卑祭天大典。大典之后,拓跋鲜卑诸事底定,那段务勿尘纵有千般段,也无计可施!”
“代郡局势便是如此!”陆遥轻叩案几,注视着眼前每个人:“此地胡族虽多,却各有致命的弱点。我们的力量固然薄弱,但若加以针对的安排,完全可以逐一压倒之。”
胡六娘稍许犹豫,似乎还要些什么。薛彤却抢在了她的前面,迈步出列:“即使如此,这也是极度艰难的任务,委实不知能有几分成功的把握。更何况,道明你所的言语,其中恰恰又关乎胡大寨主的第二个问题。身为并州属官,我们凭什么插幽州刺史部所属的代郡?”
前一个问题陆遥只解释了寥寥几句,究竟该如何应对尚未出,薛彤立刻就提起了众人同样关心的第二个问题。众将校全都屏气凝神以待,等候陆遥再作明,厅堂上一片寂静,甚至远处不知哪名士卒吹出的零星口哨声,也是那么的清晰可闻。
陆遥沉吟了片刻:“此事来话长……”
话音未落,薛彤突然拔刀!
谁也想不到薛彤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暴起发难!谁也想不到这条身躯雄伟如山的壮汉竟然会有猎豹般的矫健!刀光闪处,血光暴现,一颗六阳魁首高高飞起!
众人无不惊骇yu绝,陆遥却端坐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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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哼,螃蟹虽然不是写悬疑小的,但《扶风歌》的故事可不是那么简单……
谢谢陆忘兄的月票鼓励,谢谢已被侵蚀、sandai、wgj1922、靖南伯等各位老爷的捧场,也谢谢各位红票支持的朋友。这部作品的风格决定了它必然小众,螃蟹本来也没什么奢望。正因为如此,每一位读者朋友的支持,都是特别珍贵的。希望大家能体会到螃蟹诚挚的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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