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相托,以酬殊勋。凡诸畏逼事屈逆命者,一无所问。”
“这是……”池早眼中贪婪地神sè闪动,惊疑地问道。
王旆道:“此乃匈奴信使携来的蜡丸书信,乃左贤王刘和殿下亲笔所书,足见诚意。”
眼看池早的面sèyīn晴不定,高怀又道:“刘和殿下文武双全,不仅用兵如神,兼且jīng通经史、雅擅丹青书法,便是在汉人世家之中也属佼佼者。更何况,刘和殿下气度恢弘,用人不疑,此信足堪佐证。兄长,这等人物,岂不胜于那昏庸无能的晋室诸王?”
他手按案几,身体前趋道:“兄长,大单于刘渊自称汉王,以绍修汉室为号召,所谋者大,绝非区区并州而已。中都池氏乃黄帝贵裔、殷商后人,家族绵延千载,是高门也。却因恶了本州大中正,数十年来屈身于村社。难道,兄长就不想抓住这个鱼跃龙门的机会么?”
“若伯父执意不肯相助……嘿嘿……当前的局势不须多说,匈奴雄兵数万就在城外虎视眈眈,明rì城池一破,玉石俱焚。只怕今后就没有中都池氏这一说了……”田盛寒着脸加了一句,又被王旆拉着胳臂退后。
“也罢!也罢!”池早木然呆坐了半晌,终于长叹一声。他挺直了身躯,咬牙道:“你们打算如何行动?”
王旆与高怀、田盛互相对视一眼,暗自冷笑。
池早这条老狐狸先前故作忠直之态,骗的了谁?难道他真的愿意与城偕亡么?对于大家族来说,如何确保家族的延续,才是最重要的吧。他说了半天,为的不过是匈奴人对池氏家族前途的承诺罢了。
须知四姓豪族之中,以池氏最为人多势众,故而左贤王刘和的帛书之中将池氏一族放在四姓豪族之首,事成之后论功行赏,少不得方伯之位。既然刘和以左贤王之尊亲笔承诺,这老家伙便按捺不住情绪,要亲自动手了。
池家的部曲无论是数量还是jīng锐都在其余三家之上,池早本人更是深藏不露的人物;要做大事,正须他全力施为!
王旆取出一幅晋阳的地图铺在案几上,压低了嗓音:“池族长,你来看,我们四家全力动员jīng锐敢战的部曲,合计不会少于四百人。凭这四百人,又是有心算无心,夺取一座城门至少有七成把握。我们只要在明rì匈奴大军攻城之时拿下一座城门,放匈奴大军入城,就是大功一件……”
池早睨视了王旆一眼,打断了他的言语:“贤弟,此刻晋阳的兵力虽然薄弱,但每座城门的五六百名守军还是有的。你就这么肯定我们能夺下城门?这硬骨头可不好啃啊!何况匈奴大军十倍于晋军,明rì大举攻城,本就如摧枯拉朽一般……夺门虽是大功,却不是奇功!”
其余三人一同惊问道:“何谓奇功?”
池早眼中jīng芒一闪,伸手点了点地图上晋阳城的中心位置:“无须等待匈奴人的动作,我们今夜就起兵,攻下刺史府!”
“晋阳军现有能战之兵,绝大部分都已布置在城墙沿线,而城内几乎没有后备兵力,至为空虚。因而,我们四家可以一举拿下刺史府,擒拿令狐盛等一应官员将佐。没了中枢的指挥,各座城门的晋军必然不战自败;若是上天眷佑,说不定我们能抢在匈奴人攻城之前就迫降晋阳……这才是足以换取举族富贵的奇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