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变脸的朱院使见了礼。
“咳,今日老夫来,却是有一事须得请教大公子。”朱院使板着脸,双眼却是灵活的四下转着,瞧着有几分滑稽。
“朱院使所问之事,怕是与医术之事有关吧?只是小子别的都尚可,唯有这医术,小子一直都是七窍通了六窍,还有一窍不通啊。”简言之,您老都搞不定的医学问题,来问我这么个连半吊子都算不上的棒槌,真的没搞错?
朱院使捋胡子的手顿了顿,胖胖的圆脸皱成了一团。今天他来,还听了圣人的话,要来问贾瑚有关于大烟土之事的,既然圣人都让他来问了,在朱院使看来,在医术一道上,不说精通,至少也得该有所了解才是啊!结果,这位直接说他对医术一窍不通!
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瞧这位一脸纠结的样子,贾瑚差点没乐出声来,赶紧忍下即将出口的笑意,一本正经的问,“不知是何事困扰,居然会让院使大人特地来寻小子?”
朱院使脸上的神情纠结了又纠结,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决定听从圣人的金口玉言,至于贾瑚能不能给他解答,那就完全不必在意了。
只听他道,“是这么回事。”接着,这老头儿就把白天里番使献礼时,圣人单单挑出来的大烟土出来,让他去研究,以解自己心中的疑问,和来寻找贾瑚的口谕,一一的告之了贾瑚。
贾瑚懵逼脸,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神情悚然,“茜香国使献上的国礼里,居然有大烟土?”
“正是,老夫回去后仔细的嗅闻了一番,这烟土是否就是阿片?如果是这个的话,这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吧?阿片也不过是个再平常不过的药物罢了,何以圣人重视至此?”
贾瑚袖着双手,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坐在那里想了许久。
沉默中,朱院使和贾赦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少年到底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贾瑚终于回过神,然后他问道,“只怕那茜香国使礼单上不止这大烟土吧?应该还有一些用具才对吧?”
“这……老夫却是不知道有没有你说的这些,只能等回去后再看看。”
贾瑚点点头,“那东西,我说的话,你也不一定会相信,你若是一定要问我,那么我就给你一个建议。你回去找几个死囚做下实验吧,到时候事情如何,一目了然。”
这一下子,轮到朱院使懵逼脸了,合着他这忙了一天,就问了这么一句话出来啊!
贾瑚看出了朱院使的心思,笑道,“您要知道,我真的对医术一窍不通的。之所以能知道这大烟土,还是去年在金陵时,和卫世子在和夷人的交易当中,花大价钱买下那夷人的一本手札,从上面知道的一些皮毛罢了。具体的,还须得朱大人和太医院的大人们仔细的甄别才是。”
说到这里,贾瑚转头对清风说道,“你去我屋里头,把那本粉色书皮的手札拿过来。”
未几,清风就把贾瑚所说的那本手札拿了来。
贾瑚接过手札,交给朱院使,“这里面就是那夷人所写的有关大烟土的记录,我请人给翻译了过来,朱大人拿回去看一看便知道了。”
朱院使严肃着一张脸,接过了贾瑚手里的手札,想了想,郑重的道了一声谢,转身便要出贾府。
“朱院使。”贾瑚突然喊住他。
“何事?”老头子转过头,问道。
“若是朱院使确认了这手札上所言之事,可否请朱大人将此事公之于众?”
朱院使沉默了一会,问道,“却是为何?”
“若手札中所言为真,这烟土便是能在人无所觉之时害人,令人防不胜防。小子想着,不如将其的危害直接对百姓公布,虽不能完全杜绝,却是能让百姓们有所警惕。大人以为如何?”
朱院使想了想,没有立即同意,而是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老夫须得向圣人请示,不管圣人会不会同意,老夫都会尽力而为。”
贾瑚漂亮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不管成不成功,至少他们努力了,这就够了。
朱院使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位言笔晏晏,文采风流的少年,神色莫名。
朱院使告辞后,一直在装壁花的贾赦凑了上来,“好瑚儿,那大烟土可否让爹爹也试上一试?”
贾瑚死鱼眼的瞪着自家傻爹,“您老要是敢试,信不信明儿我就让外祖父打断你的腿!”
贾赦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颠,他从自家儿子无比认真的神情里知道,他不是说着玩的,儿子真的会让他家岳父打断他的腿的!当下歇了心里的想头,再不敢提起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