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相视一笑,就这一笑,那真可谓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方才才有的疑虑顿时冰释前嫌,疑虑尽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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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名府被金军猛烈进攻,张叔夜百计守御,已然三月有余。这时已进冬季,天空彤云密布,星斗无光,张叔夜支撑着疲惫的身体立在城头,向远处张望,黑越越的,什么也看不见。倒是附郊东北两面,都是火光照耀。
二更将近,张叔夜将自己的两个儿子张立、张用叫到城门楼中叙话。张叔夜须发花白,满面倦容,一脸萎靡的样子,咳嗽了两声后对张立张用道:“这大名府恐怕是要守不住了,等一会儿,你们兄弟二人领着家兵和家将,从南门突围,如若你们出城被番兵察觉,为父就东门和北门方向,擂动旌鼓,吸引番兵的注意。”
张立张用没有想到父亲会让自己兄弟二人作逃兵,他们先是一愣,张立随即道:“父亲,你平常教育儿子要忠君爱国,如今番人南下,父亲又在这城中,儿子们如何能够先走?且不说走不走得脱,就算走脱了,儿子们便成了不忠不孝的叛臣逆子,日后那还有面目立足于天地之间!”
“伯奋(张立的字),你说的不错,但世间之事有经有权,我们父子三人就算一起死难于此,对国事毫无益处,如果你们兄弟二人能走得脱,日后还有给为父报仇的机会。”张叔夜长叹一声:“你们兄弟出城以后,不要去东京,去了东京,蔡京童贯这班......这班大臣,恐怕也放不过你们兄弟。”张叔夜本要说“这班奸臣贼子”,但转念一想,现在自己还是一名朝廷官员,说这些话还有些不合适,于是就改口成了“大臣”。
张用问道:“那父亲要我们兄弟往哪里去?”
张叔夜梳理了一些略微有些纷乱的思绪后,道:“金陵。”
“金陵?”张立张用兄弟互看一眼,以为他的父亲是不是说错了,张立提醒道:“父亲,金陵此时已是梁山贼寇的巢穴,父亲难道要我们去投贼吗?”
张叔夜突然喝道:“什么梁山贼寇?不得胡说!如今祝彪乃是本朝的枢密使梁山特别行政区节度使,也是朝廷命官,你们如何敢污蔑其为贼,真是大逆不道!”
张用还要辩驳是,张立仿佛已然明白了父亲的用意,拱手道:“父亲,儿子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叔夜闭目养神道:“咱们父子之间,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你只管讲便是了。”
张立沉默片刻,道:“父亲,您已然是年过半百之人,膝下岂能无子送终?依儿子之意,儿子和兄弟分别从西南两门突围,儿子走西门,二弟走南门,儿子先走,二弟后走,儿子走到一半便回来,仲雄径直南下去金陵。如果番兵真的攻陷了这大名府,就让儿子在城中给父亲大人送终吧!”说道这里,张立再也忍耐不住,豆大的泪水,扑簌扑簌的滚落下来。
张叔夜听了张立的话,良久没有做声。张用道:“父亲,兄长,就让咱们父子三人一同在这个和番兵拼个鱼死网破也罢,黄泉路上,儿子和兄长也好搀扶着父亲则个。”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兵士满脸兴奋的冲进城门楼中,叫道:“中书相公,中书相公,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张叔夜父子三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愣,父子三人一起走出城门楼来,但见东门城外,两支宋军衣甲的骑兵举着火把在金军阵中往来突杀,这两支骑兵好似两条火龙,只杀得金军阵脚大乱,哭喊声一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