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摸女儿的头,说道:“他都不顾及你,你何必顾及他们。”
娇月咬着唇,轻轻浅浅的笑,认真:“我不怕他,总是怕父亲为难。”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认真道:“我原本不觉,但是仔细想来,堂哥这人真的有点问题的。阿衡又是那么相信堂哥,我总是担心……”
唐娇的小脸蛋儿皱了起来,满是忧心。
唐志庸立刻:“这倒是没关系的。今天傍晚你玉姨就要回来了,我会让她看紧了阿衡的。往后可不能让阿衡和他接触更多,免得给人教坏了。”
唐娇听到这个,吃了一惊,她倒是没有想到胡如玉竟然提前回来了。
遥想前世,她可是又住了五六日的。
唐娇想了想,说道:“父亲说得对,不过我想玉姨舟车劳顿,必然是累极了。父亲还是亲自开车去接玉姨吧。”
唐娇真是体贴的不像样。
唐父诧异的看向了唐娇,往日里唐娇虽然话不多,但是他对胡如玉好一些,她也是要摔摔打打的。但是今时今日倒不是了,格外的懂事儿。
一时间倒是有些感触,心中想着也许这次还真是因祸得福了。
他拍拍娇月的头,从钱包里掏出十块钱,递给了唐娇:“买点小零嘴儿。”
唐娇笑眯眯,认真:“谢谢父亲。”
她看看时间,说道:“父亲快回去换件儿衣服,好好收拾一下,这么久不见,玉姨肯定很想第一时间就见到您。哦对,我觉得呀,您也别和玉姨说了,给她个惊喜呀。”
唐娇眨眨眼,带着些俏皮。
唐志庸一时有些脸红,不过还是咳嗽了下。
唐志庸扫了唐太太一眼,见她黑了脸,哼了声,转身道:“呦呦好生休息。”也不理会唐太太。
唐娇甜笑点头。
唐志庸走了,唐太太毫不犹豫的照着闺女的后背拍了一下,气哄哄道:“你这死孩子,是生来讨债的是吧?”
真是气极了,可到底还是不舍得下重手的,轻轻拍了一下。
唐娇挽住唐太太,赶忙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轻声凑在她的耳边低语几句。
唐太太惊诧的看着唐娇,结巴:“你你你,呦呦,这样……这样不是……”
唐娇反问:“为什么不行?母亲按我说的做就是。”
唐太太深深喘息,突然就抱住女儿,大眼泪掉了下来。
“我阿呦还是个孩子,却要为母亲担心,是母亲没用……”
唐娇俏灵灵的笑:“娘亲说什么呢?与人斗,其乐无穷呀。”
正值隆冬,鹅毛般大雪纷纷扬扬下个不停,夹杂些北风,冷的彻骨。
一辆小汽车缓缓停在哈尔滨最红火的四方饭店门口,西洋连衣裙装扮的使女小跑步儿的来到小汽车前边,她搪着车顶,打开车门,恭恭敬敬。
车中下来身着旗袍的精致女子,女子三十来岁,精致如画。细细高高的高跟鞋踩在雪中,留下一点点痕迹。
身后的使女立时撑起伞来,雪花点点落在红梅油伞上。
室内室外如同两重天,外界冰天雪地,四方饭店内却歌舞升平。
“掌柜的,人已经到了,正在二楼天子间等您。”
这位时髦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四方饭店名震哈尔滨的女老板唐娇。
唐娇点了点头,径自来到二楼,短暂的敲门,她带着笑意进门,“徐先生,让您久等了。”
声音犹如出谷的黄莺。
徐先生倒是也不怠慢,立时站起身子,与她握手,带着几分拘谨。
徐先生打量唐娇,这个女子就如同传言里一样柳叶弯眉、樱桃小口,婀娜有致的身段儿,虽然已经到了中年,但是仍美艳的让人移不开眼。
唐娇扬了扬嘴角,寒暄道:“徐先生这次过来一路可还顺利?”
徐先生立刻想起自己这次来四方饭店的目的,他心中暗暗唾了一口自己,立刻打起生意人特有的精明:“还好还好,多谢唐掌柜的关心。”
他倒是也不拐弯抹角,深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开门见山说道:“实不相瞒,这次冒昧来见唐掌柜的,为的便是我们家洋行的生意。现在香胰子、雪花膏都是极为紧俏的物资。听说唐掌柜的有些门路可以从上海那边入货。不知在下能否有这个机会,分得一杯羹?”
唐娇在江湖上有些名声,如是与她耍滑,怕是被吃的骨头不剩。实实在在开门见山反而好谈。
唐娇端起茶杯,修长的手指保养的格外好,指甲上是如今最看流行的大红色,大红的指甲衬在洁白的骨瓷杯上,并不给人突兀之感,只觉得这当真是一个金贵的人儿。
滴滴答答的时钟发出声音,一分一秒过去,徐先生的心慢慢提了起来。
其实他的供货渠道并不多,现在战/事/吃/紧,能够得到这些紧俏物质的人可不多。而近来他实在走了背运,几条门路都出了状况,外界也传言他做生意十分不厚道。甚至有人言道他黑吃黑。不知哪个瘪三做的这混事儿!
如今他举步维艰,以至于他需要从奉天赶到哈尔滨寻找唐娇这条线路帮忙。
他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
唐娇慢慢的品茶,看着徐先生的表情,似乎觉得已经达到效果,轻启朱唇:“分一杯羹自然可以,既然我见徐先生,就很有诚意了。只是不知道,徐先生的诚意又有多少呢?”
徐先生立刻伸出手指。
唐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摇头:“加三成。”
徐先生不可置信的看着唐娇,唐娇认真:“现在这种局势,你不做,总有别人的。”
她清浅的笑,带着几分飘忽。
徐先生深深的喘息,攥紧了拳头:“这……我需要考虑。”
唐娇也不勉强:“也好,只是我要提醒您,时间可不等人。这一顿容我尽地主之谊,您请用,只是我就不相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