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铉早已是名副其实的天子帝王。
这时,端门开启,数百名郑国的文武官员在王世充的带领下缓缓走过天津桥,向天街走来。
王世充已经摘掉了冠冕,脱掉龙袍,身穿素衣,脖子挂着玉玺绶印,双手捧着一盆土,终于跪在桥头,他身后的数百名文武官员也同样穿着素服,跟着王世充跪下,这就是亡国之君和亡国之臣进行举国投降的仪式。
这种献国投降仪式不仅对王世充,对每个人都是一种奇耻大辱,但为了能活下去,为了能赎罪,他们只能忍受耻辱。
隋军骑兵在天津桥五十步前缓缓停下,张铉催马上前,冷冷地望着王世充,王世充匍匐走了两步,高高举起手中土盆,颤声道:“罪臣王世充冒犯天威,特向齐王殿下请罪,愿举.....伪国投降!”
‘伪国’两个字王世充说得格外艰难,因为北隋不承认郑国,他也只能自称伪国,强烈的羞耻感使王世充如万箭穿心,他低下头,泪水涌了出来,这一瞬间他甚至有了一种宁可死也不投降的懊悔,但此时就算他选择死也不可能了。
两名隋军士兵上前,接过了他手中土盆和印绶,张铉这才道:“汝违逆天意,建立伪国,登基伪帝,其罪当诛,念尔迷途知返,主动弃伪国投降,本王可赦免你死罪,封荥阳县侯,长居中都,好好闭门思过吧!”
“微臣谢殿下天恩!”
又上来两名士兵,将王世充扶走了,当王世充刚走,大群士兵冲进了百官之中,将段达、杨公卿、张童儿、王隆、王世恽、王世伟、王行本、王德仁、杨汪等等二十几名罪大恶极的文武官员揪了出来,随即有官员上前一一列数他们的罪恶。
二十几人吓得大喊,‘饶命!’
张铉肃然道:“王世充虽是首恶,但他是君主,君主可有不杀之选,尔等助纣为虐,戕害百姓,手上血债累累,不杀天理不容,推到城头问斩,以人头向洛阳民众示众。”
众士兵如狼似虎,将二十几人拖走,任凭他们杀猪般地哀嚎饶命,依旧无济于事,声音渐渐远去了。
这时,其他百余名官员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张铉又催马上前对他们道:“你们中间有的人早已投降北隋,北隋会委以重用,或许也有人想去效忠唐朝,我不反对,也不阻拦,你们甚至还可以回乡去养老安享晚年,但有一个前提,凡在伪郑期间得到除俸禄以外的不义之财必须如数上缴,然后你们便可以自由离去,各位明白了吗?”
众人纷纷磕头谢恩,士兵们便带他们下去,各自去计算自己的不义之财,两名士兵将户部尚书崔文象带了上来,崔文象满脸羞愧,低下头一言不发,张铉看了他半晌道:“你父亲愧对先祖,已在崔氏祠堂悬梁自尽,你知道吗?”
崔文象低低叹了口气,“我知道得罪殿下极深,殿下若要杀我,我毫无怨言!”
“得罪?”
张铉冷笑一声道:“恐怕你还没有得罪我的资格,我不会杀你,你的命运由家族决定,你走吧!”
崔文象一言不发,向张铉躬身行一礼,转身便离去了。
站在远处的裴行俨低声问司马贾润甫道:“贾司马,崔文象这种小喽啰杀不杀确实也无所谓,不过殿下为何要放过王世充,卑职真的不明白,此人野心极大,今天认罪,明天他抓住机会又会造反了,殿下为何饶他,还封他县侯?”
贾润甫微微笑道:“崔文象虽然卖兄求荣,品德卑劣,但他毕竟没有做过戕害百姓之事,而且又是王妃姑表兄,殿下须给卢家和崔家一个面子,至于王世充,将军知道自古以来对待投降君王是怎么处置吗?”
“卑职不太懂,请司马明示!”
“这种投降君王当场杀之,会造成不良影响,历朝历代的做法都大同小异,一定会封官赐爵,但最后他们都活不过一年,会以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就算当年文帝宽容陈叔宝,但文帝也会在自己驾崩前毒杀陈叔宝,殿下心如明镜,他知道王世充仇家太多,就算我们不杀他,他的仇家也绝不会放过他,所以裴将军一点不用担心,王世充绝对活不过一年。”
裴行俨默默点头,“卑职明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