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筠和独孤篡一前一后走进了大门,还没有走到堂上,便听见堂内骤然爆发出一片怒吼声,“我们不干!坚决不干!”
又听见侯莫陈铎怒道:“他把我们当成什么了,就算剪羊毛也要等毛长出来再剪,现在才过几个月,又要开始了,我们没钱,也没有粮食,要抄家灭门随他去。”
紧接着又听见赵元俊的不满之声,“窦相国扪心自问,我们对他的支持还不够吗?可他的军队是怎么表现的?连战连败,数十万石粮食动不动就丢掉,当真是钱粮来得太容易了,他一点也不心疼,但我们的利益谁来保证?如果独孤老盟主在这里,他召集大家唯一商议之事就是怎么抵制,而不是强迫大家分摊钱粮。”
这时,于筠和独孤篡走进大堂,一眼便看见了满脸尴尬地窦威,赵元俊这话说得非常尖锐,一针见血指出了窦威和独孤顺的立场完全不同,让窦威无言以待。
正好于筠走了进来,窦威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连忙上前道:“于贤侄怎么现在才来?”
“朝廷有公务,回家稍晚了一点,所以一回到家就赶来了,连晚饭也来不及吃。”
“原来如此,辛苦贤侄了,快请坐下,我给给贤侄介绍一下情况。”
于筠淡淡一笑,“我刚才都听见了,应该是圣上又下了任务,对吧?”
“哎!我也没有办法,现在就好像是我窦威在逼迫大家,令人心寒,唉,好人难做啊!”
窦威唉声叹气,这一次他确实不想再承头,本来中午太子给他说这件事时,他一口回绝,但圣上又立刻派人把他召入宫中,威逼利诱一番,逼得他不得不答应下来,现在却成了众矢之的,令他心中着实感到委屈和恼火。
这时,于筠起身道:“各位请安静,听我一言!”
大堂内渐渐安静下来,十几双眼睛望着于筠,于筠不慌不忙道:“其实我也和大家一样感到不满和惊讶,不满是和上次间隔的时间太短,频繁的重负让我们很多家族都倍感吃力,但相对于不满,我更感到惊讶,因为上一次我们才缴纳了百万石粮食和五十万贯钱,钱我很难算出是怎么花费,但粮食我觉得有点奇怪,因为唐军攻下江陵也得到了数十万石粮食,而之前攻打江陵是用巴蜀各郡地方官府的钱粮,那我们上次缴纳的百万石粮食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一个缺口和漏洞?我觉得这一点朝廷应该说清楚。”
于筠的质问引来一片窃窃私语声,这确实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从常理判断,朝廷应该还有不少存粮,为什么又要向他们征粮?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窦琎起身道:“这件事我来解释一下。”
大堂内再次安静下来,窦琎毕竟是相国,由他来解释此事,更有说服力。
窦琎缓缓道:“从去年十月到今天,朝廷一直在还债,主要是军队的旧债,从唐朝开国至今,将士前前后后阵亡了十五万人,但阵亡抚恤从未实际支付,按规定每人应得二十贯钱的抚恤,这就是三百万贯了,所以朝廷用土地、粮食和铜钱三者结合支付,才勉强在年初付清了这笔欠了数年的军债,仅粮食就支付了八十万石,加上赈灾和陇右的军粮,一百万石粮食就耗光了,至于攻下江陵的战利品,很遗憾告诉大家,巴陵县被隋军攻破,这批战利品便丢掉一半,另一半在江夏,我估计还是会落到隋军手上,现在朝廷财政窘迫之极,欠了百官一个月俸禄不说,连常平仓的粮食也只剩下三百石,听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但这就是事实。”
窦琎表了态,在场的另一个相国豆卢宽也起身道:“窦相国基本上已说清楚了问题,但我还需要补充一点,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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