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如蒙高兴应了,当即更下定决心要调养好身子了,银仪听了,也开心得直鼓掌。
叶如蒙捧起马奶酒,小小啜了一口,嗯,好香,她又连啜了几口。一盏马奶酒下肚,叶如蒙觉得有些困了,眼睛都有些眯了。
“我带你回家。”祝融依过来轻声道。
叶如蒙看了看他,只觉得他的大胡子有些滑稽,笑笑点了点头,起身和青时银仪二人辞别。
叶如蒙和祝融走后,银仪又喝了几盏马奶酒,直到羊皮囊空了,再也滴不出一滴酒来。银仪手指插入高高束起的发中,已是有了几许醉意。
青时恭敬道:“殿下,该回府了。”
“青时,”银仪有些醉眼迷离,“你说我嫁给太子哥哥好吗?”
青时顿了顿,“殿下醉了。”
“其实太子哥哥人这么好,你说姐姐为什么就想嫁给鞑靼王子呢?她说鞑靼王子骁勇善战,可是我觉得他不过一介莽夫,而且,”银仪直起身来,近近地看着青时,“你知道他们那边是收继婚吧?兄亡收嫂,弟亡收弟妇。”她依得近,淡淡的奶酒气息轻轻呼洒在青时面上,她喃喃轻语,“还有舅舅娶外甥女,外孙女嫁外祖父……”
“知道。”青时往后退了退,不露神色地与她拉开了一些距离。
“姐姐自小熟读四书五经,最是三从四德……”银仪见他离远了,生怕他听不见自己的话,又依近了一些,“我父王想我嫁给鞑靼王子,我不想嫁,可姐姐却想,姐姐明明可以嫁给太子哥哥,坐上那个女人都会羡慕的位置呀。”银仪说到这,已是醉入青时怀中。
青时轻声问,“那你想吗?”
银仪微微眯了眯眼,窝在他怀中看他,青时鼻子长得真好看,嗯,眼睛、眉毛、嘴唇,都好看,她喃喃笑问:“想什么?”
“你想嫁给太子殿下,当太子妃吗?”青时沉声低问。
“我?”银仪眨了眨眼,只觉得困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手一挥,像是打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下来,“不知道呢……可是我觉得,太子哥哥就和融表哥一样,我都很喜欢他们。”银仪抬起手来,恍惚着摸上青时的脸,手虚虚无无的,像是触了个空,又像是摸到了,“其实,我觉得青时你也蛮好的,我也挺喜欢……”
青时抓住她覆在自己面上的手,“殿下喝醉了,休胡言乱语。”
银仪痴痴笑了几声,嘟喃道:“好困。”她翻了个身子,人卷进了青时怀中,不一会儿就安静得像只慵懒的小猫。
青时沉默不语,眸色愈深,面上再无半分笑意。
与此同时,叶如蒙正坐在马车上摇摇欲坠,刚开始她还能直着背坐着,只是没一会儿便困得靠上了车壁,祝融见状,往她腰后置了个抱枕。这抱枕柔软舒适得紧,叶如蒙靠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只是头像小鸡啄米般,时不时点一下。
祝融抿了抿唇,无声无息地移到了她那排座上,又静悄悄地挪到了她身边,向前倾了倾身子,肩膀一低,缓缓置在了她下巴下,慢慢将托着她的头,将她身子的重心引到自己这边来,一下子,叶如蒙就靠在他肩膀上睡香了。
祝融小心侧过头看着熟睡的她,动作极小,生怕惊扰了她。
如此靠了一会儿后,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叶如蒙头重重往下一点,祝融忙捧住她的脸扶了一下。叶如蒙一怔,只觉得有只温热的大掌捧在她的腮边,定睛一看,自己正靠在他的肩上,连忙直起了身子,往旁挪了挪,直挪到角落里,只觉得脸有些热,“我、我刚刚不小心睡着了。”
“嗯,再睡一会儿,还有一段距离。”她住的城北离城中心太远,他每日都得花费不少时间来回。七月底的时候他就已经命工匠在皇宫外建了一个五进的院子了,都是问过紫衣她们,依着他们一家人的喜好来的,已命工匠日夜赶工,想来也差不多竣工了。到时,她爹去国子监,或者将来入朝了也会方便许多,最重要的是,这个院子就在容王府的竹林后面。
“我不睡了,回家再睡吧。”叶如蒙揉了揉眼睛,打起精神来。
“蒙蒙。”祝融柔声唤着,叶如蒙忽而被他唤得心一颤。祝融缓缓伸出手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叶如蒙只觉得有一股电流自指尖传来,电得她酥酥麻麻的,她的理智明明是想收回手的,可身体却一动不动,任由他这般握着。
他的大手全然包住了她的小手,马车外面虽然寒凉,但车厢内暖融融的,二人的手也是暖和的。祝融以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从掌心传来的温热和酥-痒令叶如蒙悸动不已,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被点住了穴道,无法动弹了。
叶如蒙忽然有些害怕他接下来的动作,仿佛那将是她无法拒绝的触碰一样。
果然,祝融身子朝她倾了过来,他微微低下头来,寻找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