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原本雪白的肥兔子逐渐金黄,油脂滴落柴火当中哔剥作响,阵阵诱人肉香慢慢散发了开来。
蓑衣哥伸出雪白的手,手指修长,根根似玉,几乎比大姑娘都还要秀气,精致,可是,这只手操作烧烤起来,却极其娴熟,仿佛,他打娘胎出来,便懂得这些烹饪技术活一般。
希丽萨静静的注视他的手,眼神流露出一丝深深的忧伤,心窝升起一丝淡淡的酸涩。
没有人天生就会做任何事的。
这只秀气的手,或许,他曾经非常之高贵,应该只是签签名字,点点钞票,没事揍揍不懂事的丫鬟片子,又或是在灯红酒绿觥斛交错间抚摸美人儿的肌肤使用的。
但是,现在,他这只高贵的手,却演绎着一个厨子的故事。
正所谓,君子远疱厨。
其本质意义,未必便是奉劝君子莫要操持家务,做一些有碍征伐天下志向消磨英雄志气的琐碎之事。
然而,当一个君子变成了一名技术娴熟的厨子之后,不管他是否由于生活所迫,其本身意义,已经充分表示了,他堕落了。
蓑衣哥把烤熟的兔子移开火源,从怀里掏出香料和盐巴,边旋转边均匀撒了上去。然后,撕下一大块扔给坐在对面的希丽萨。
希丽萨伸手接过,道:“谢谢。”
蓑衣哥没有说话,因为他也撕下了一大块,自己把自己的嘴巴给堵上了。
希丽萨看着他依然没有脱去斗笠,低着头,把肉块递进斗笠之下,还是看不见他的脸,几乎生起将他的斗笠揪下扔掉的冲动,甩了甩肉块上的油脂,忍不住道:“你可不可以,把你的帽子摘下来?”
估计,蓑衣哥已经饿坏了,居然三几下就啃完了手上的肉块,吐出少许骨头,又撕下一条兔腿,在未曾塞进嘴巴前回答道:“不可以”。
希丽萨微微一愣,道:“为什么?”
蓑衣哥没有回答。
或许,他的拒绝回答,便是他的回答。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没有理由。
希丽萨眼里掠过一丝黯然,也没有追问了。
蓑衣哥手上的兔腿已经被他消灭了,当他再次伸手之时,希丽萨“诶诶”的,避过柴火伸过手来拦截住他的手,有些着急道:“你饿鬼投胎呀,我一口都还没吃,你差不多吃了大半了,我也饿好吧。”
两只手在半空中本能的一碰一缩,却不期二人的手指皆穿过对方的指缝,在收缩之中,形成了十指紧扣的样子。
这一刹那,都清晰的感觉到了对方手掌心的温度与颤抖。
二人四目对视,淡淡的,仿若万里晴空,那么不经意的漂浮而过的那一片淡淡的烟云,在消逝的那一刻,不着痕迹的落下淡淡的拓印。
一刹那,究竟是多久?
没有人可以具体回答。
至少,希丽萨回答不了。
她觉得很漫长,漫长到了让她怀疑所有的所有,时空,万物,在这一刹那停驻了脚步。
她觉得很短暂,短暂到了,她来不及渗入那个男人的灵魂边缘,对方的心扉已经严严实实的关闭,被迫倒退出来。
蓑衣哥先一步松开了手指,默默的撕下一块兔肉,默默的嚼着,过了好一会,才低声道:“我会留下一半给你。”
也许,这并不是希丽萨想听的话,她的眼神掠过一丝失望,似乎强笑了一下,道:“谢谢。”
蓑衣哥取下挂在腰间的羊角酒壶,刚准备扒开塞子,希丽萨玉腕一翻,居然出现了一樽酒,玻璃樽,在火光映照之下,里面的酒液却是呈现着一片粉红的柔光。
蓑衣哥似乎微微一怔,有些惊讶道:“莫非,是正宗的波斯葡萄酒么?”
希丽萨道:“算你识货,不仅是正宗的不能再正宗的波斯葡萄酒,更是波斯帝国的宫廷御酒,你能喝到呀,也算是你的福气啦。”
宫廷御酒,可以喝上的人,身份自然非比寻常,可想而知,希丽萨在波斯帝国的身份和地位之高贵,可见一斑。
“宫廷御酒?”蓑衣哥却是并没有质疑她的身份,只是把酒樽拿过手上,晃了晃,偏偏,他的斗笠遮挡了他的视线,估摸,他是看不见哪个美艳的,充其量,也只是倾听着当酒液满上瓶壁落下之时所发出的细微声音,这个样子,很让希丽萨恼火,再次愤愤然道:“你摘下帽子会死呀。还0装神弄鬼的听呢,又能听出什么呢?”没想到蓑衣哥很认真道:“姑娘,你错了,其实呢,很多东西是无须眼睛去看,便是用心去聆听,也可以听出一些被眼睛忽略的意义出来,譬如,当我摇晃这樽酒的时候,酒液升上了瓶子壁上,回落之际声音清越却稍见粗重,说明了,使用了优质的酿制原料,只是在过滤方面稍嫌未足,倘若达到浑然一体,便是注入杯时,也让人分辨不出任何粗糙连接痕迹,那么,便是人间之极品啦。”
希丽萨眼里闪现异彩,满满的膜拜。点点头道:“当是酿制这批美酒之时,适逢宫廷举办了一场盛大宴会,宫廷内外百里之内所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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