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捡起地上摔了一个角的保温杯,厚着脸皮拉开椅子坐在她的身边。
卿酒言立刻警觉地扭了个身,背对向坐在他身边的男人。
“这是我们大嫂给你炖了粥,你尝尝,别费浪费了别人的一片好意。”
我们大嫂....?
侧卧在床上的女人面色忽而泛白,嘴唇轻抿,“郁君修,你是不知道两不相欠的下一句是什么吗?”
坐在她床边的男人,承受着她言语中的寒风暴雨,拿出保温瓶里自带的碗,给她盛起一碗热腾腾的粥。
“再无瓜葛。”卿酒言语带冰凌地吐出这四个字。
“我们之间两清了,你觉得是我害死你的孩子,我认了,你现在害死我和乔治的孩子,我也不怪你,可以的话帮我联系一下卿家,还是你觉得你就这么把我带走,卿家的人不会知道?”
“你以为我不清楚吗......”郁君修低垂着脸,用汤勺伴着冒着热气的粥,“你们卿家有多少的人想要你死,取而代之你的位置,你现在回去没人护着就是自寻死路。”
尤其是卿汉池那一辈兄弟,还有和卿酒言同辈的堂兄弟们,哪个不是时刻盯着卿酒言有没有犯错,随时随地准备弹劾她。
卿家华国旧思想沉重,当初因为卿汉池是长子,就把家族的掌权交给了他。
如今卿汉池就算是把掌权传给简玥,争议也不会那么大,可卿酒言在那些老一辈的眼中就是一个小小姐,女流之辈。
奈何她的经商天赋和手段实在太高,这些道貌岸然,要维护自己颜面的上流人士,愣是没能找着丝毫的机会。
“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和我的吗?”
郁君修的一句话说完,令双唇紧抿的卿酒言,忽然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铁锈的血腥味,从她的伤口处开始扩散,很快就充斥了她的整个口腔。
他....居然知道。
居然知道那个孩子是她的,还能狠下这种心下手!
对着她的背影等了许久,看卿酒言一直没有说话,郁君修把碗搁在了床头柜上,先起身离开了。
一打开门,就看了站在门口的小护士吓了一跳的往后躲。
“你等会儿看着她喝粥。”他嘱咐,“要趁热喝。”
“好。”
小护士在郁君修的注视下进到病房,还没过几十秒的时间,“啊”的高呼尖叫声就从病房传出!
郁君修紧张的撞开门,就看见被护士扶着,血红着一双眼睛,满嘴巴、下巴都是鲜血的卿酒言。
她白皙的肌肤都泛着粉红,病号服都被她的血液染上了星点的红。
配上那对没有神采的蓝眸,精致的五官。
每一个画面,都触目惊心。
郁君修被尖叫声提起的内心,忽然被一根厚重的棒槌击过,打入了看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再也听不见那咚咚跳动的声音。
“您舌头怎么了,就算有什么事也不能咬舌啊。”
护士急忙从抽屉里取出打量的干棉花,用木夹子放进她的嘴里止血。
咬舌?
就只是因为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