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她这才意识到,从她回来之后发现初潮到现在,似乎没过盏茶时间呢吧,徐夫人此时人应该在风雨楼理事才对,怎么一下子就到她集雅苑来了?
来的这么快!
“玫儿的大日子,我怎么能不来。”徐夫人道:“我就想着,你这集雅苑怕是什么准备都没有,下人们难免惊慌失措,所以一听消息,就赶紧过来了。”
她的笑容格外欣慰真切,完全不同平日。这让徐玫恍惚想起了,在最初她还在襁褓之中,吮吸吃饱之后对着徐夫人笑时,徐夫人回应出来的那种笑容。
那是一个单纯的为人母的,打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喜悦笑容。
徐玫嚅动嘴角,眼中有些湿。
徐夫人示意两个婢女继续搅动着热水,一边向徐玫说道:“女子月事之时,不能坐浴,只能擦身。最好洗头的次数也少一些。忌生冷辛辣……恩,这些东西,她们应该是学过了的,回头熟悉起来,也能服侍你。”
“我让人准备的月事带,你这里怕没有,给你拿过了几条,你暂且用一用。”徐夫人道:“何嫂正在给你缝制……”
徐夫人难得说了许多话,而且全部都是絮絮叨叨的琐碎内容,那是一个母亲对初长成人的女儿用心叮嘱,繁琐,却让人觉得温暖极了。徐玫一点一滴地记在心里,整个身子,从里到外,都暖和了起来。
擦洗的时候,徐夫人避让了。
待徐玫重新收拾之后,被搀扶到床上,被勒令要盖上了被子卧床度过这两日之时,徐夫人又交代了几句,才重新离开了。
只是,转瞬,就派了一个医婆过来,给徐玫诊脉。
——徐夫人一直惦记着她……徐玫喝下一碗药汤,躺在床上闭目入睡之时,不知为何,流下了一颗眼泪。
次日。
徐玫一大早醒来,就觉得昨日汹涌的让人心惊的热潮突然退走,竟然只剩下一点点细流断断续续了。待她用过了早食之后,就觉得身下清清爽爽,再无黏湿之意。
是个晴天。
太阳终于不再扭捏羞涩,大大方方地从东方升起来,很快越上了树梢,将一片暖和的光线洒下大地,空气中残余的水分被快速地蒸干,清风拂面,很快就格外干爽起来。
婢女们搬了个短榻放在阳光下,徐玫窝在里面,搭了一条锦被,闲适地晒着三月底的上午刚刚好的阳光。
“小姐,公子和惠小姐过来看您了。”朱雀俯身在徐玫耳边轻声道。
徐玫坐直了身体,起身下榻,迎了上去,边走边吩咐道:“将桌椅安排在外面吧,正好晒太阳说话。”
朱雀应声下去安排,前面徐立前已经快步走了过来,看徐玫起身,忙道:“玫儿,你怎么不知爱惜自己!身体不舒服就不要起来了!我和惠儿又不是外人!”
徐惠看见徐玫,眼底尴尬之色一闪而过,附和道:“是啊,玫儿,你刚才是要卧在榻上晒太阳吧?你继续好了,让人给我们搬了椅子出来就好了。”
“我和大兄来集雅苑,从来不当自己是客,一向都很随意的。”
徐玫露出甜甜的笑容,心情很好,口中却道:“我其实是躺怕啦!她们几个,不知紧张什么,真是恨不能让我一直一动不动才好呢!”她扭过头,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道:“我已经好了的。”
相信她“长大”了的消息,徐立前和徐惠肯定是已经知道的。
不然,昨天她和徐惠吵了架才回来的,徐立前说回来来看她,怎么会不来。
实在是因为她昨天情况突然,徐立前身为兄长不好意思在那种场合出现。就算是徐惠,她一个姑娘家,经验并没有多少,又加上种种情绪,所以也没来。
过了一夜,才好来看她。
朱雀她们已经在短榻旁边摆好了座椅,徐玫请了徐立前和徐惠坐下,看着他们,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昨天是我脾气不好。”徐玫当先向徐惠道歉,道:“不管不顾地去呛惠姐姐,十分不对……”她睁大眼睛,恳求道:“姐姐你不要同我生气好不好?”
徐惠闻言一愣,后又格外不自在一般,下意识地躲了躲徐玫的目光,开口道:“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昨天我心情也不好,说话不好听,玫儿你也别放在心上。”
歉意的话说出口之后,徐惠的神态自然了些,打量着徐玫,目露关切,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很难受?”
“没有,没有。”徐玫忙眯着眼睛笑道:“昨天那阵子的确很难受,不过今天一早就清爽了,已经好了的。”
“怎么会这样快?”徐惠不禁有些惊讶。
“医婆来看过了,说是第一次,有的日子长些,有些日子短些,都是正常的。总要半年甚至一年后,才会规律起来呢。”徐玫再次不好意思起来,道:“也是因为我年纪太小的原因。”
徐惠恍然,没有再问。
她也不过是半年前才来初潮的,但那时候她觉得羞涩难堪,就没有听医婆在说什么。只是后来,她的月事一直十分规律,也就更不会想要了解更多了。
徐立前身为男子,显然不适合听两姐妹继续深入地讨论这方面的问题。他微微红了面颊,怕姐妹二人还要继续,忙轻咳一声,道:“玫儿,我给你带来这个。”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白色绸布打开,顿时黄橙橙一片光芒溢出来,却是盘成一盘的长长金珠串,盘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少颗,在太阳下散出的光芒,晃得人眼晕。
“一个珠子重一两重,一共五十六颗珠子。”徐立前将东西往徐玫手边推了推,笑着道:“正好作为玫儿长大成人的礼物。别嫌大兄俗气……这些金珠给你花用,想买什么,自个儿去买。”
“大兄真是好大的手笔!”徐惠抓过来珠串掂了一下,露出不满之色,将珠子还给徐玫,示意身后流苏将她的礼物取过来,却是一匣子彩绘的杂耍陶人,惟妙惟肖,都笑的滑稽,看起来十分有趣。徐惠道:“这是我之前进京路上在一个小镇的庙会上买到的,才花了几十文钱,不值一提,只是看起来十分讨喜,送给玫儿你玩吧。”
五十六两的金珠,让人价值惊人。但这几十文的陶人,对于从不缺钱的徐家女来说,反而更加新奇有趣一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