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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我怕……”
“尼玛,磨蹭个卵,快点走……”
整个街道七八糟的闹成了一锅粥,野蛮动员的推搡声,受惊吓的孩子们的哭喊声,汇聚成了一幕幕的无序场景。
王学平心里微微一叹,常言说,山高皇帝远,王权不下乡。现如今,从朝廷到地方的五级党委『政府』的管制架构之下,即使是偏远的乡镇老百姓,也难逃“被动员”之苦。
有多少罪恶隐匿在“稳定压倒一切”这句政治口号之中,即使是世情练达的王学平,也无法尽知。
不过,透过市信访局那边递上来的报告,王学平有了个基本的概念,仅仅半年的时间,全市范围内的上访群众,就多达数万之众。
衙八字朝南开,有理无钱(权)莫进来
按照天朝的老传统,冤死不告状,民不与官斗。
如果不是利益受损太过严重了,一向胆小怕事的农民,会大老远的跑到市里来告状?
即使不清楚大多数找『政府』诉苦的具体情况,仅仅凭着常识,王学平就敢断言,民告官,官大多无理,甚至是严重违法纪。
当然了,知道是一回事情,要想彻底解决官员胡来的问题,任重而道远。
至少,在获得更大的权力之前,王学平对于绝大多数上访者所受的冤屈,爱莫能助。
在王学平看来,掏钱作出补偿很容易,可是,大规模的替草民翻案,所带来的基层领导离心离德的严重政治后果,却是他绝难承受的大灾难。
以委任制为基础的人治模式之下,王学平不可能去冒得罪整个仁江官场的风险,那么做,只会掏空他的权力基础,缩小权力的边界,甚至会面临被整下台的巨大风险。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王学平没有政治方面的洁癖,积重难返已经几十年了,他无力在短时间内完全扭转过来。
一朝权在手,才把令来行,时机不成熟的时候,王学平只能选择暂时隐忍。当然了,对于那些严重突破道德底线的恶劣事件,王学平有决心也有能力予以坚决打击。
“你们还楞着干着干什么?都给我上堤去。”突然,一声暴喝,打断了王学平的思绪,他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左臂挂着“治安联防”红袖章的汉子,正指手画脚的冲他大发脾气。
“你这是什么态度?”文光建立时被那汉子的嚣张举止给ji怒了,开什么玩笑,就算是县委书记李爱国来了,借他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在王学平的面前放肆一星半点。
“我们是外地来的生意人,也需要上堤么?”王学平倒没计较那个治安联防队员的无礼,平静的反问直奔要害,试问依据何在?
“让你上堤你就乖乖地听话,罗嗦个你信不信,老子伸出一根小手指,你们几个就得吃不了兜着走?”挂着红袖章的联防队员平时嚣张惯了,那受得了文光建厉声质问,劈头盖脸地骂开了。
王学平看了眼文光建,示意他稍安勿躁,接着,扭头笑着对那联防队员说:“天大地大,防汛最大,我们都上堤。”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