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向他前后夹击,这一击之威,包含了前迫和拉扯的正反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道,的确是惊人。
风行烈无奈下拼尽剩馀的三成力道,双拳击出。
庞斑嘿然一笑,双掌化爪,往双拳抓去,若给他抓中,风行烈拳头休想有一块完整的骨头。
眼看庞斑白晰修长的手要抓住拳头,风行烈做了个不啻自一杀的动作。
他收拳转身,由面对面变成以背向着庞斑的魔爪,这是从没有高手在决战时施展的身法,尽管以庞斑的机变,仍呆了一呆。
这时庞斑双爪,离风行烈的背脊只有一寸的距离,若保持原势,肯定可以把风行烈的背脊抓出两个洞来,甚至掏出对方的脏腑,以激其妒恨之愤。
庞斑毕竟是庞斑,风行烈异常的动作,使他似乎妒火中烧的神经猛地一惊,他何等样人,若就此杀了风行烈,他要知道的事岂非永无答案,为了对魔道的探讨,他不惜任何手段也要达到,否则也不会故意爱上靳冰云,又将她送人为妻,强去忍受那烧心的妒恨。
一寸的距离,已足够让庞斑这等高手悬崖勒马,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完成很多动作和变化。
庞斑手指一挺,化抓为掌。同时收回九成魔功。
双掌按实风行烈背上。
庞斑暗呼不妙,身形发动。
风行烈刚跃出高崖之外的虚空。
庞斑不见动作,但已追至高崖旁,一手往风行烈抓去。
岂知风行烈一个倒翻,加速了前冲之势,“嗦”的一声,庞斑撕下了一条布条,眼睁睁看着风行烈高大的身形由大变小,再化作一小点,没入水里,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滔滔一江一水,滚滚东流,便像从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庞斑挺立高崖上,神色出奇凝重,望着下方滚动的一江一水,沉声道:“你们两个人立即去追他,不论用任何手段,务要将他生擒回来,否则我的‘种魔大法’将功亏一篑,不能超越‘天人之界’。”背后黑白二仆跪下连叩三个响头,一言不发,迅速离去,剩下庞斑一人。
庞斑仰首望天,忽地长笑起来。
“轰隆!”一个惊天裂空的闪电后,暴雨倾盘而下。
他的身后猛然出现一道人影,身着乾坤锦绣的道袍,面容说不上英俊与丑陋,身材亦是普通,但却有着一双深邃而冰冷的眼睛,仿佛庙堂之上的神灵,俯瞰众生。
庞斑没有转身,但却十分肯定身后之人的身份,淡漠道:“三十年未见,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
“因为我想来,所以就来了。”何恒的声音极致冰冷,但却透露着无限玄妙与不可质疑。
庞斑猛地转过身来,充满邪魅的双眼注视着何恒,冷冷道:“你可知,刚刚若非你牵制了我大半的精力,风行烈他又岂能逃脱?我道心种魔大法也不会难以圆满!”
何恒无视了他愤怒的目光,淡淡道:“你若真的想杀他,他又岂能活到现在?今日即使没有我,你也不会拿他怎样的,甚至故意放过他。”
庞斑陡然大笑一声,冷道:“他夺了冰云贞洁,使我蒙受奇耻大辱,更是我道心种魔大法唯一的破绽,我为何要放过他?”
何恒也是一笑:“以你无情的道心,难道真的会在乎勒冰云吗?要是真的如此,当初你也就不会放弃言静庵了。至于道心种魔的破绽,他真的是你的破绽吗?”
何恒深邃的眼注视下,庞斑有一种赤裸的感觉,浑身上下乃至灵魂深处都在眼前之人眼下无所遁形。
他猛然一笑:“哈哈哈哈,这个世界上真正了解我庞斑的也只有你了。只因,你我皆是无情之人!”
何恒面无表情。
庞斑继续道:“风行烈自然。不是我的破绽,至于冰云之仇,她不过我道心种魔大成的棋子,我又何时爱过她?我之所以要追着风行烈不放,又不杀他,不过是想弄清楚那股对抗了我魔种之力,使得他这个鼎炉未死的力量的来源。”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猜,普天之下能够化解你魔种之力的人又能有几个?无外乎少数两三人而已。”何恒平淡道。
庞斑道:“那少数几人必然包括道兄你了……”
何恒看了看他,厉声道:“难道你想与我较量一下?”
庞斑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然后道:“近百年之前,家师败于道兄之手,庞斑当时就发誓,今生定要赢过道兄,但在三十年前,庞斑自以为魔功大成,天下无敌,前去挑战道兄,却遇前所未有之挫折。”
庞斑的眼里陡然弥漫出一丝苦涩,感叹道:“记得当时,庞斑全力打出了三千拳,自认为穷尽一切武功变化,却没能击中道兄一拳,粘到一丝衣角,最后竟力竭而倒,还是道兄出手替我吊回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