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以前我太过主断,以至于忽略了她的感受,暖安和我闹脾气也是应该的。现在我大老远过来这里,就是希望她能够原谅我,还请各位叔叔阿姨们多多帮忙了!”
他说的诚挚又恳切,何况大家伙还收了某人的好处,自然没有再指责的道理。
“唉,原来如此啊,”一位大婶叹了口气,“小两口子吵架也是常有的事,莫怪莫怪,夫妻床头吵床尾和,相信小安老师会原谅你的!”
“谢谢你,阿姨。”薄季琛就差一把眼泪了。
门里,慕暖安倚在门板上,听得简直肺泡都要气炸了!
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她水土都不服就服薄季琛。
*
折腾了一天,心力交瘁。
暖安躺在床上,盯着明晃晃的灯泡,灯泡上有绿色的瞎眼闯子来回嗡嗡转圈。
暖安向来是怕这种小虫子的,只是这么看着,手臂上都会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更别提叫她抓了。
可是不抓下来,她睡不着,心里总不踏实。
暖安打算去隔壁叫小元秋过来抓一下,平常有虫子都是小元秋帮忙抓的。
因为这件事她还没少被孩子们笑话,“小安老师,你怎么还怕虫子呀!”
只是还没等她出房间,就有敲门声传来,“来了来了!”暖安披了件外套跻拉着拖鞋去开门。
是对屋的张大爷。
“张爷爷,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吗?”
“哎呀,小安老师,还是把你当家的接回去吧。”张大爷布满沟壑的沧桑老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他不愿意在我这睡啊!”
暖安额头浮现出三条黑线。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他怎么就成了她当家的了。
“张大爷,我跟他真的,真的真的没什么关系。”她只想翻白眼。
“唉,你们吵架归吵架,看得出来他对你挺好的,别置气了。”
村里的人大多数都被薄季琛洗脑了,张大爷也不例外,清清嗓子继续说道:“听大爷一句劝,好好和人小伙子过日子吧,哈。”
暖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但是这么晚了,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打扰老人家宝贵的休息时间。
叹了口气,妥协了,“他人呢?叫他过来吧。”
此话刚出口,一直靠在旁边墙上静观其变的某人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站在门口了,“嗨。”
他眉头舒展,冲着暖安笑的明媚,活像个得到蜜糖的三岁孩子。
“老婆,多多指教。”男人眸底的柔情简直可以把人溺毙。
慕暖安没搭理他,薄季琛厚着脸皮拉着行李箱进屋。
张大爷回去休息了,暖安关上门,屋子本来就小,薄季琛又人高腿长,一米八八的大个子显得房子更拥挤了。
不得不说,这房子太小了,比她以前住的还要小很多,四面通透不说,没有电视,没有沙发,没有像样的装修,墙是水泥的,这么放眼一打量,便能看到全部的构造。
慕暖安当然看得出他眼底的嫌弃,抱着胳膊幽幽开口道:“薄总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我不拦着你。”
薄季琛已经自动屏蔽她这种话了,挑了下眉问道:“浴室在哪,我去洗个澡。”
走了一天的路,还出了一身的汗,他自己都嫌弃自己了。
慕暖安面无表情地指了指一个方向,薄季琛打开行李箱,从衣服内层里拿出干净的浴袍,然后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看了暖安一眼,突然俯身,扣住她的后脑,迅速亲吻住她的樱唇。
温热而绵软的触感,带着她的芳香,他的清冽,弥漫在彼此的唇与唇交融的地方。
慕暖安愣在那里,他的舌头舔着她的唇,忍不住要探入她的口中与她亲密缠绵。
她蓦地一把将他推开,也推醒了他短暂的美梦。
“请你放尊重点,薄先生——”
暖安说的咬牙切齿,罪魁祸首却伏在她耳边,低沉魅惑道,“承认吧,你还是对我有感觉的。”
他薄唇勾起淡淡的笑容,像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满意地转身去了浴室。
慕暖安死死盯着男人的背影,恨不得一枪将其打出个窟窿来,“我去你大爷的薄季琛!”
她一边愤愤说着,一边用力地擦着自已的嘴唇,好似他是多么恶心的病毒似的,几乎快要将嘴唇擦掉一层皮。
可是即便怎么擦,他吻她那一刹的感觉,还在她的心中。
所以她的心痛了,痛的那么无法抵抗,就算拿出最好的伪装,也还是无济于事。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拿这个男人如何是好。找了个板凳坐下,视线转动着,最终落到他敞开的箱子上。
一张相框直直横放在里面。
是一张破碎的照片,中间有道裂痕,又用透明胶带粘起来了。
背景是广阔的大海,波涛汹涌,她靠在男人身上,风微微起,扬了她的长发,她搂着他的胳膊比着剪刀手,笑靥如花,笑得很甜蜜,很美。
后来她偷吃避孕药被他发现,还被他撞见和薄子誉拥抱在一起,那次他和她吵得很凶,她一度心如死灰,撕了他们唯一的合照。
可是很快她便后悔了,流着眼泪拿着透明胶带一点点粘起来。
她记得当时粘好后,她把这张照片放到了主卧抽屉的最底层,她不知他是怎么找到的,甚至还随身携带着。
或许是因为回忆的气息扑面而来,或许是还没有把情绪给整理好,慕暖安突然就感觉不能呼吸了,有排山倒海的酸涩液体涌来,令她无处可逃。
以前有段日子,他们那么甜蜜,没有争吵,没有猜忌,没有隐瞒,没有真相,就只有他和她,相恋相依,相惺相惜。
最后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她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她总以为自已可以很坚强,不会再用这种无用的液体证明自己的软弱,可是她做不到。
他没来这里之前,她以为释然不会那么难,可时隔一年,这个男人带着属于他的一切将她团团包围,甚至每呼吸一口空气都夹杂着令人割裂的痛。
原来,总有一些人,一些事,一些情,不是不想放,而是根本就放不下。
她捂着嘴无声却放肆地流泪,直到浴室传来了一声不悦地低喝,“慕暖安,你这住的什么破房子,怎么还漏水?”
暖安擦了擦鼻子,用手背抹了把泪,捂住眼睛揉了两下,这才清清嗓子道:“这儿的房子就这样,别大惊小怪,你出来我进去看看。”
“我不介意你现在进来。”男人慢悠悠道。
“我介意啊!”慕暖安觉得自己简直跟他无法沟通,用力捶了两下门怒吼,“快出来,水是生命之源,不要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