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两天,倪家的临江别墅都有记者蹲点。
倪柔也因为这些人,待在家里两人没有出门,更别说去学校了。
她讨厌那些围着她转的人,更讨厌他们总在自己面前提及倪初夏,从小到大,在外人眼中倪初夏什么都好,而自己只能终日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如今,她和韩立江的事情被捅开,那些人想到却不是祝福,而是质疑,甚至对她进行人身攻击,纷纷猜测倪初夏退婚是否是因为她。
即使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他们仍然偏袒的是倪初夏。
黄娟推门进来,看女儿呆呆地坐在那里,无声叹息,“柔儿,怎么还坐在这?快去换衣服。”
倪柔眼睛微转,抬眼看着她,“妈,我不要去韩家。”
韩家老爷子中意的是倪初夏,她去韩家也是自取其辱。
“这个时候了说什么傻话?”黄娟面色变了变,催促着说:“你韩大哥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快把衣服换了,别让人等久了。”
“妈,你真要我嫁人?”倪柔伸手拉住黄娟,她要是嫁,她想进公司就比登天还难了。
她很清楚正荣和倪氏建材的关系,虽然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但也绝不如表面上看上去平静,正因为这点,爸更加不会让她进公司,更别说公司的股份了。
“柔儿,你听妈说,倪氏的事情咱们慢慢来,如今你要做的就是讨韩家那位的欢心,尽快在韩家站稳脚步,明白吗?”
如今倪明昱回来了,两天前还把倪氏财务部一锅端了,实力不可小觑,尽管他没有实权,但只要倪德康愿意纵着他,整个倪氏翻了天也是瞬间的事情。
“嗯。”倪柔缓缓垂下眼,望着自己的双手,眼眸危险地眯起,“我听说她和公司的副总出差去了?”
“今早走的。”黄娟打开衣柜,替她挑选着衣服。
“妈,你说她要在是外地出意外,永远回不来了,多好啊?”倪柔说着,脸上划过诡异的笑容,她真的希望倪初夏永远也别回来,和她妈一样死了,多好。
“嘘……”黄娟一把捂住她的嘴,“柔儿,隔墙有耳,被有心人听去,她日后真出事了,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
倪柔敛下笑意,接过黄娟的衣服,换上后,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了。”
就算真的恨她,也不会拿自己的下半辈子做赌。
黄娟见她没异样,才算放心,领着她下了楼。
“这孩子在上面磨蹭,说怕穿的不好看韩老会不喜欢。”黄娟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韩立江,打趣地说。
韩立江起身走到倪柔跟前,眼中尽显真诚,“你这样很好看。”
倪柔明知他在做戏,却又不得不配合,垂眸笑了笑。
“德康,你看他俩多配啊。”黄娟挽着倪德康,嘴角含着笑。
倪柔是她引以为豪的女儿,她要让她顺利的嫁给韩立江,成为韩家的少奶奶,稳坐这个位置。
至于倪氏,倪德康身体还算健朗,他又是贪心的人,不可能现在就放手,再等几天远皓长大,她会放手一搏,为她儿子争上一争。
倪德康扯了嘴皮,点头算作回答。
当初夏夏顺利解除婚约,是因为韩立江出轨在前,韩家自知理亏,如今他又带着小女儿上门说亲,这事本就不光彩,哪能让他高兴起来。
四人出了门,黄娟多嘴问了句,“明昱呢?作为大哥,他也应该到场吧。”
按道理说,除了倪明昱外,倪初夏和倪远皓都要到场,前者去了苏南出差,后者还在学校上学,所以两人都没能到。
倪德康意味不明地“嗯”了声,“他已经在韩家了,这件事多亏有明昱。”
那天下午若不是有倪明昱陪着,还不知道那韩老头要说什么难听的话。
黄娟面上的笑意僵住,没再说什么,挽着倪德康上了车。
……
到达北塘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时分,因为是冬季,天色已经黑了。
下了公路,路面凹凸不平,倪初夏不得不降低了车速,且打开了窗户看着路边。
这条街的路边全是类似杂货批发的门面店,蓝色卷皮门在寒风作用下撞击墙面发出‘嘭嘭’的声音。
门面外围坐着不少人,男女老少皆有,男人穿着厚实的军大衣,女人抱着小孩穿着碎花棉袄。
倪初夏开着车在镇里逛了一圈,最终回到了进镇的地方,找了地方停下车,打算找饭店解决晚饭。
最后,她进了家面馆,坐下后点了份热汤面。
服务员是小个子女人,看上去很有精神,她见店里没什么生意,端了椅子放在离倪初夏不远的位置,一屁股坐下后问道:“俺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你是外地来的?”
倪初夏点了点头,算作回答。
“看你样子也不像俺们小镇出去的人,水灵漂亮的不像样,比镇里那家卖包子的女儿漂亮多了。”小个子女人似是太无聊,好不容易碰上外面来的人,恨不得一次性把话全说完。
“我来这里……旅游的。”
倪初夏本想说找人,但北塘好歹是城镇,就这么排列的一家一户数起来也有千家,更别说还有周边偏远的农村,就算说是找人,她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那你算是进对店找对人了,这儿俺熟,晚上别去住镇里的那些宾馆、酒店的,上面写着几星,都是唬人的,还没有镇上人家舒服呢……明早一定要去谢家包子铺,他家的包子远近闻名,保证你吃了之后还想再来两笼带走。”小个子女人来了精神,将周边可供玩乐的地方数了遍。
“大姐,谢谢你啊,不然来一趟都不知道该去哪里。”倪初夏对着大姐友善一笑,垂头吃着面。
“嘿,别客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来找大姐。”店里的高峰期到了,小个子女人也不便再说什么,起身去招呼其他客人。
热腾腾的白雾浮起,倪初夏弯下唇角,既然来了就当作是旅游吧,如果真有缘,说不定再街角转弯就相遇了。
吃完面,倪初夏步行回到车里,开车去找晚上的住处,虽然那位大姐说了镇上开的宾馆不好,但好歹也算是连锁的,比家庭旅馆要安全。
交付押金,领了饭卡,倪初夏进了房间。
她先将空调打开,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等她把衣服脱下,头发也沾水淋湿后,才发现淋浴有问题,出来的水忽冷忽热。
这一晚,倪初夏见识到了自己做事的效率,平时在家要洗一个小时,今晚只花了十分钟。穿好衣服,将毛巾裹在头上,出浴室吸到凉气,蓦地打了两个喷嚏,抬头看向不制热的空调,欲哭无泪。
关上空调,她盘腿坐在床上,歪头用毛巾擦拭头发,另一手摆弄手机,熟练地划开屏幕,按了快捷键拨通号码,听到机器声播报‘关机’,无奈抿了抿唇,倒头睡过去。
大约是半夜,手机突然响起。
是方旭的来电。
倪初夏半眯着眼,靠在床上迷糊问:“什么事?”
“你在哪?”方旭的声音有些焦急。
他带着小刘和秘书去应酬,回来已经是大半夜,因为资料有些问题,想询问情况,敲了半天也没见开门,又怕她出事,只好让酒店领班过来开门,哪知道房里根本没人。
倪初夏答:“我在北塘。”
“……”方旭被气得不轻,“你一声不吭跑出去,出事了我怎么向你哥交代?”
“我没事,会在你回珠城前回去的。”倪初夏打了哈欠,实在困得不行,“我先睡了,有什么事明天说。”
翌日清晨。
倪初夏被冻醒,睡了一夜被子也还是凉的,干脆起床。
退了房,拿着行李回到车上。
她记得昨天那个大姐说过镇上的谢家包子铺,远近闻名,瞧着时间还早,打算去找找。
车行至一条小巷,因为小巷太窄,她将车停在路边,步行走了进去。
出了巷口,映入眼帘的是灰色瓦砖矮房,墙上缠绕着爬山虎,根茎很细,叶子泛红,不远处有一口井,四五个中年女人端着盆正在排队洗衣服。
倪初夏继续向前走,看到了几家店铺,闭眼嗅了嗅,果然闻到了早点的香味,看着来往的人手里拎着各色早点,抿唇笑了笑,看来她没有找错地方。
巷口的第三家店面,门外布条垂挂,写着‘谢家包子铺’,有四五个人在排队,卖包子是位长相秀丽的年轻女人。
倪初夏站到人群后面,规矩地排起队。
轮到她的时候,年轻女人开口问:“要什么馅的?”
倪初夏看了摆在门口的那块板,思考了一会,说道:“一个鲜肉、一个雪菜。”
年轻女人抬头,看到她时,愣了一下,随后为难地说:“不好意思,鲜肉刚卖完,要不你等一会?”
“那就两个雪菜吧。”
拿到包子,倪初夏没有逗留,转身离开。
“谢小姐,鲜肉包子好了。”裴炎端着一笼包子从里屋出来,把空笼收拾好。
谢雪“啊”了声,看向门外,可惜地说:“再等等就好了。”
“什么?”裴炎没听清她的话,问出口。
“刚才有位漂亮的女人买包子,应该是来这里游玩的旅客,鲜肉包子是我家的招牌,她都没有吃到。”
“说不定她明天还会过来,游客应该不会就在这待一天的。”裴炎用手挠着头,笨拙地开口,如果不是肤色偏黑,大概就能看到他脸红的样子。
倪初夏走在路上就把包子啃了,想着在这里就是好,没有人认识她,即使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也没人会多说半句。
上午,她逛了镇里出名的古建筑,外表是黛色瓦片、粉白墙壁,房内顶端是精致的木雕,院内还有巧夺天工的石雕,这些都是珠城所没有的,独独属于这里的特色。
临近中午,随便吃点东西,就去了下一个景点,打算今晚回苏南,很多东西也就走马观花地看看。
还未出景点,天空暗下来,没一会儿就下起了小雨。买了把伞,就匆匆离开景区,返回车内。
天色渐晚,车窗外的雨势渐大。
倪初夏把车开到镇头,看着那家面馆忙碌的身影,下车打着伞走了进去。
“小姑娘,是你啊?”那位大姐认出了她,“玩的怎么样?”
“挺好的,我过来是谢谢大姐的。”
大姐摆手,有些不好意思,“不用谢,不用谢,俺也就是动动嘴,你这是要回去?路上小心点,出去这条路车子不好走。”
告别大姐,倪初夏打着伞走向路边,还没打开车门,五六辆警车呼啸而来,将她的车夹在中间。
紧接着从警车下来十来个警察,带头的扬声说:“留两个看住这女的,其余的全部给我上去搜!”
留下来的警察也没打伞,快步走到倪初夏跟前,“给我老实点,否则要你好看!”
倪初夏心里一阵莫名,听着面馆旁边的店铺传来尖叫、哭喊声,眉头略微蹙起,“警察同志,我只是去吃了碗面,你这样是非法拘留。”
两名警察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然后默契地对视,其中一人说道:“别想浑水摸鱼,我们接到举报,这里有人聚众赌博,今天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聚众赌博?
倪初夏咬着下唇,反驳道:“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名警察也觉得刚刚的态度不好,放低声音说:“和我们走一趟吧,真和你没关系我们也不会为难。”
没一会儿,十来个警察将聚众赌博的人抓到,冒着雨把赌徒身上的现金全部没收放进黑色袋子里。
“来位女同志,看看她身上有多少。”为首的回来,让女警察搜倪初夏的身。
“不用搜,我的钱都在钱包里,一共五千。”倪初夏把钱包打开,主动交上去,然后对带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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