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子滔到了家,和江男当初的反应一模一样。
他坐在整理箱前,一边听着老爸打开电视看重播的正大综艺,一边听到老妈喊:“老任,帮我削土豆皮。”
再翻翻箱子里的东西,情不自禁咧嘴乐了。
人鱼传说钟丽缇,身材丰满,有一段日子,他梦里的最爱;
金海心的磁带,俏皮清亮的声音,像小猫似的,有时慵懒,有时调皮。
他大概打小就欣赏女孩子最好有个性一些,不喜欢文静温和、爱害羞、大家闺秀款。
南方周末、读者、电视周报,省图书馆的借阅证,还有齐达内和贝克汉姆的大幅画报,等等。
再加上外面的街头的邮筒,游戏机室,桌球室,冰球室里抽冰球,一股子霉味烟味的录像厅,站在旮旯处,脸红耳发烧也会鼓足勇气,向不良商贩偷摸买封面与内容无关的黄碟。
以上种种,好玩的是,以他目前的心境,有些是他变心了,现在一点也不稀罕,包括那些女明星。
有些是他即便现在回忆,也会稀里糊涂的纳闷,当年怎么就那么幼稚,为什么会喜欢这些,感觉像是随着热闹而来,又倏忽而去。
任建国推门进来,发现儿子站在窗边美滋滋的:“干啥呢,把这消炎药吃了。”
“爸,你猜我在想什么呢?”
任子滔回眸继续道:“咱家当年不该把小平房卖了,那是第一套房子,那里面才有我小时候的记忆。”
任建国乐了:“那记忆可不好,太苦了,一铺小炕,下来就是厨房,门和窗糊上塑料布也不挡风,咋烧都烧不热乎。”
任子滔跟着笑:“我那时候刚学会认字,我记得,大冬天的,我常坐在一把小凳子上,面前是个木头椅,然后将田字格放在大椅子上,我坐小凳子歪歪扭扭写横撇竖捺。
脚边好像是暖壶吧,铁盖的那种,灌满水我都抱不动。
还有水缸水瓢,墙上挂着我奶给寄来的一串熏肉,我姥爷是用客车给您特意捎来二锅头,您干完活回来,晚上吃饭时会喝一口。
每次写横撇竖捺,身旁都是两口大黑锅的灶台。
我妈掀开锅盖,我就会感觉又香又暖和,一屉的馒头上冒着热气。”
“那是你妈,往白面里掺了奶粉,所以馒头甜,你爱吃。”
“是这样啊,呵呵。”任子滔笑的像个傻小子似的。
任建国也一下子想起过去了,再看面前这大儿子:你看看,一晃,时间过的多快,现在儿子吃三碗大米饭跟玩似的,还跟他妈犟嘴,在外头跟人干仗,刚才在厂房,那麻袋扛起来就能走。
当父亲的,不会说出过多的关心话,任建国拽了拽任子滔的绒裤:“你这穿啥呢,瞅你那裤腰,里三层外三层的。”
任子滔终于想起他这穿的太窝囊了,边翻衣柜边解释道:“我上回走,没带厚绒裤,也没带棉裤,只能几条薄的穿一起,风一吹就透。”
“你妈忘给你装了?”
“装了,是我又给偷摸塞回柜子里。”
“那快换上,让她知道了,又得磨叽你。”
林雅萍正好喊:“老任啊!”
“又咋地啦?”
“给我把大锅拿下来,鱼太大,一锅炖不下。”
“你不整鸡翅吗?”任建国带小跑往厨房来,帮媳妇干活。
“鸡翅也整,一半蜜制,一半微辣,再来个松仁玉米地三鲜,酸菜白肉汆血肠,溜肉段,炸里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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