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萍哭了好一会儿。
这事儿才奇怪呢。
没离开儿子的时候,怎么瞧怎么生气,恨不得把这一年的架吵完。
可这刚刚离开,她就受不住了,心里全是思念。
她和对面大姐聊的挺好,主要是人家夸她儿子了,让她在软卧车厢这一亩三分地里特有面子。
她将吃的喝的拿出来摆在桌子上,一边抹眼泪一边冲对面老乡大姐说:
“来,你尝尝,这玩意说是京都特产,我儿子给我买的糕点,也给他爸买了挺多,有的这都不扛压,全压碎了,咱快吃了,还有这水果,你吃,我吃不了。”
这头当妈的是这样,再看任子滔那头。
他之前在和母亲对话时,还眼圈儿一红,但是等到看着妈妈进站上车了,他转头就风一样奔赴公交车站。
上了车后,也没座,他一边拽着把手,一边低头用手机给江男发短信,嘴边带着笑。
俩人这回终于聊的不是房子的事儿了,而是江男在吐槽道:
“我妈可真行,我本来想出把血,给她买条钻石项链,她给我全换成黄金的了,戴那么粗一条。
你是不知道,晚上我妈买菜送我爸那头去了,我爸见着我妈第一反应先是捂眼睛。
紧接着第二反应是跟着她后面磨叨:赶紧别戴了,快藏床底下吧,别碰上劫道的,链子被抢不要紧,脖子再挨一刀,小命丢了去哪里找。
他还骂我,说我一天竟瞎打扮我妈,瞧这事闹的。”
这话题,任子滔感觉自己很有发言权,要知道他家和江男家一样,都是以前穷过到如今有了很大转变的家庭,江婶那心理儿,他妈妈早就经历过。
所以,任子滔笑呵呵也和江男吐槽道:
“江婶这反应就算不错了,我妈那一阵,第一回收到我爸给送的金项链金耳环金镯子,我瞧着她都聒噪。
出去吃饭,跟人说话,她总用戴金手镯的那只手捂脖子。
过去咱俩妈,一起织的那种高领毛衣记得吧?我妈把金项链戴在毛衣外面。
还有一次,她一只金耳环落在卫生间里台上,第二天早上慌慌张张满屋子翻找。
沙发空,床底下,床头都搬开了,就非说掉在下面。
是我爸拿报纸从厕所出来了,告诉她,那不就在洗脸盆旁边嘛,然后我妈就冲过去,捂了嚎风抢过我爸手里的报纸给撕了,怨不早说。
那天早上,我本以为家里会迎来血雨腥风,但等放了学发现,他们涛声依旧了。”
十几秒后,任子滔手上的电话传来两声震动,他赶紧点开看。
江男回他:“哈哈哈哈哈哈,你有没有听到我杠铃般的笑声。”
他笑出声回复道:“哈哈哈哈哈哈,你有没有感受到我就在你耳边笑的魔音缭绕。”
公交车报站,任子滔抬头一看,卧槽,好悬坐过站,赶紧往后面挤。
边挤还边纳闷,真是奇怪,前几天明明觉得这路线车跟牛车一样慢,这次怎么时间过的这么快。
下了车,从五道口往学校去的任子滔,继续低头边走路边发短信中,叮铃铃的自行车铃声不停从他旁边经过,他也只是偶尔分心抬头看一眼。
江男问他:“宿舍里的几个人见着了吗?”
“没见全,送行李时就见到一个,倒是旁边几个宿舍来的齐,我妈和那些家长一顿聊。”
“几人间?”
“四人间,上面是铺,下面是书桌,特意看了下,洗澡也很方便,离的很近。”
江男发短消息表示羡慕了一小下:“行啊,有屋有床有电脑,有电有网有手机,有吃有喝有超市,用着楼里的浴室,吃着大清的食堂。”
任子滔立刻诉苦:“可我马上就要军训了,为期二十多天,要了命,新生们纷纷奔走相告,算学分,玩真的,教官是从京郊精英部队抽调过来的。”
“军训一定要买卫生巾,到时候垫在脚底下当鞋垫,再买防晒霜,别嫌麻烦,往脸上多拍几层,你再去买个空调被,检查内务时,你应该能用得上。对,我得转发这条消息,提醒一下澈哥和六子哥。”
“别!”
“怎么了?”
任子滔冲蓝天翻白眼,这性子,太糙了:“甭发那个,他们会回你俩字:娘们。”
“那你要记得买。”
“知道了。”
任子滔低头自言自语道:才不要。
刚说完,就听到有人大喊:“快让开!”
任子滔茫然地抬头,随后就眼睁睁地看着,一小兄弟骑台二手二八自行车,急吼吼奔他来了,那张脸上露出的惊恐,他想,恐怕比他此刻还多吧。
哐一声!
任子滔小心翼翼侧回眸,用很无辜的语气问道:“你没事儿吧?”
这哥们确实没撞到他,是从他旁边擦身而过,但是却在青天白日下,表演了一出连人带车的空翻。
那小兄弟揉着屁股哀嚎:“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了。”
任子滔一听,真的,真心想上前碎碎念,化身唐僧劝道:
哥们,那赶明儿你可快别骑车了,为自身安全,也为别人安全。
其实,数字统计过,平均百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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