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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洞庭果真借坡下驴,点点头道:“如此也好。”
然后便又看向曹枕簟和圣女。
曹枕簟和圣女听着乐婵这样说,便也没有再争,曹枕簟道:“那枕簟就给圣女殿下以古筝伴奏了。”
她是带着古筝来的,盘膝坐下去,将古筝放在了自己的膝上。
旁边,徐福兴又是幽幽叹息了声。
连他也没有想到,曹枕簟竟是对皇上这般痴心。这些年,他也有意让出色的年轻人接近曹枕簟,但没有谁,能够叩开曹枕簟的心扉。
她对皇上的感情甚至可以称之为执念了。
大概从赵洞庭在观潮客栈让她唱“少年游”,他给了她一百两,她又将那一百两放在柜台上给赵洞庭出酒钱的那刻起,她心中就留下赵洞庭的影子了。
赵洞庭是她和爷爷卖唱多年遇到的最好的人。她能感受到赵洞庭的不同。
是以即便后来爷爷去了,她跟着徐福兴到处行善,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见到赵洞庭,她都始终没有忘记这个“大哥哥”。
再见赵洞庭,他是皇室。她本觉着云泥之别,没想过要再成为他的女人。
但那份情,却始终剪不断。
是徐福兴给了她希望,让她跟着赵洞庭偷偷去了北方。这一行,让她彻底正视了自己对赵洞庭的心意。
古筝声在大殿内缓缓响起。
起初孤苦,还有些涩涩的。
赵洞庭的脸色愣住了。
他恍惚间想起那时候曹枕簟和她爷爷在观潮客栈卖唱时的景象。烛火之年的爷爷,干瘦可怜的小女孩。
正听着如神,突然有一音炸裂。这一炸裂声破人心神,却并不显得如何突兀。
这是她自己编的曲子,也是她这半生的经历。
炸裂声后,古筝音忽然间便得温柔至极,就像是在诉说思念。
继而,整个曲子忽缓忽急,忽缓忽急。
殿内大多数人都听不出来什么,只觉着是好听。大多数人的目光都放在翩翩起舞的圣女身上。
做为异国美人,又是这般国色天香。她的舞蹈同样很引人注目。
但赵洞庭的眼睛却始终是放在曹枕簟的脸上。
他想起曹枕簟和自己的数次相遇。
他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失态。
旁边,乐婵眼带柔情地看着赵洞庭。嘴角含笑,轻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