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在说要去窑子里找乐子的老卒正端着葫芦喝酒,葫芦忽地炸碎,箭矢顺着他的喉咙刺入,他瞪着眼,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鲜血混合着酒液从嘴里鼓出来,直愣愣往地上倒去。
同时还有几个老卒倒地。
仅剩的两个老卒眼眸瞬间瞪裂,炸开喉咙喊道:“敌袭!”
随即他们也应声而倒,被冷箭射倒在地。
僻静的城门,凄冷的夜风,十余老卒身死无人知,连他们的喊声,也被烟花炸响声盖过。
城内依旧热闹非凡,谁也不知道有海盗来袭,便是连城头上守城的士卒,都没能听到下面的喊声。
他们三五而聚,缩在城墙的角落里,或是赌钱,或是饮酒作乐。
谁能想到海盗会在除夕夜来袭?
“杀呀!”
海盗群中喊杀声忽然炸响,无数的海盗从夜色中奔跑出来,顺着城门鱼贯而入。
有的刚入城门便顺着阶梯往城墙上头跑去,而更多的,则是跑向城里。
城头上的守城士卒看到忽有许多人提着兵刃冲将上来,还未联想到海贼,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可回答他们的,只有无情的刀光和箭矢。
一声声惨叫在城头响起,数十士卒几乎没能形成任何的反抗就被海盗全部屠灭。焰火的余光照着他们的脸,满是不可思议,还有对着这世间的留恋。
世间再苦,但谁也舍不得死。
城内纷乱起来。
海盗们涌入到城里,见人便砍,有群讨糖的小孩瞧见海盗,还没来得及跑,便都被砍翻在地。
那稚嫩的惊恐面孔,随着焰火时现时隐,显得有几分狰狞,但更多的,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啊!”
“海盗来了!”
“有海盗!”
“快跑啊!”
无数的喊叫声便如同瘟疫般以城门为起始,向着城内极速蔓延开去。
刚刚还神态悠闲欢快的遂溪县百姓们满脸慌色,惨呼着忙不迭地各自往家里跑去。
街道上被恐慌的气氛覆盖,鸡飞狗跳。
海盗们狞笑着,遇到不长眼撞上来的百姓便一刀砍翻在地。有运气好遇到娇滴滴小娘子的,便争先恐后地跑上去,抱起小娘子,就在旁边的角落里将小娘子压在身下。
刚刚还热闹非凡的遂溪县在短短的时间里,沦为了最为惨绝人寰的人间地狱。
遂溪县军使此时正在家里和妻妾对饮,一家老小其乐融融。
“大人!有海盗袭城!”
忽有士卒慌里慌张地跑进来。
军使愣住,随即重重将酒杯顿在桌上,“有多少人?”
军卒咽了咽口水,“怕、怕是得有近万……”
“什么?”
军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是遂溪县军队长官,而整个遂溪县守军不过两千,此时更有多数已经放假回家了。
“老爷!这、这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