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弘范抬手指向碙州岛,对李恒道:“李恒兄以为,我们能在多长时间内攻下这碙州岛?”
李恒笑道:“南宋小儿皇帝身边不过区区两万军马,纵是顽抗,也不能抵挡我军超过两日。”
张弘范轻轻哦了声,饶有兴致道:“那我军该当如何布置?”
“呵呵。”
李恒端起酒杯,道:“弘范兄这是在考究我啊,想必心中已有良策……围城必阙?”
说着他也指向碙州岛,“宋军的战船都在那侧,你却选择在这侧登岛,不去将他们最后的希望都给抹杀掉,想来是让那些宋朝君臣们心中还留下些希望。只待我们发起进攻,他们抵挡不住,必会选择登船逃逸。到时候,我们依仗海船之快捷,轻易便能追上去,让宋朝君臣尽皆丧生鱼腹。”
“知我者,李恒兄啊……”
张弘范啧啧感叹,举杯和李恒碰杯,却是又道:“不过,我可不打算给他们登船的机会。”
“哦?”
李恒微微诧异。
张弘范饶有得意道:“我军水陆两路,只需登岛将士在南宋君臣逃亡时牵制住他们的尾巴,战船再从这里迂回过去,两面夹击。李恒兄以为,宋军还会有登船的可能性吗?”
李恒拱手,“弘范兄神机妙算,李恒自愧不如啊……”
两人就这般边饮酒边谈军事,竟好似全然不将南宋的军队放在心上。
南宋军队极怕元军的同时,这也导致元朝上下对南宋军队的蔑视。
直到天蒙蒙亮,元军都还没有进攻。张弘范、李恒这两个主帅,更是回船舱睡觉去了。
崖畔,仍是站满南宋朝廷的大臣、贵族们。
元军旗帜,在朦胧的晨光中飘摇。
赵洞庭也还没有回去歇息。
见得天色都已经亮起来,元军还不进攻,张世杰在旁边问道:“皇上,元军这是何意?”
他其实心里还是有几分推测的,故意这么问,也是有些考究考究赵洞庭的意思。
赵洞庭轻轻笑道:“以逸待劳,想要威慑我军,让我军将士无法休息而已。等到我们的将士疲乏,他们再行进攻,到时候事半功倍。”
张世杰听得这话,心里不住赞叹皇上真是天资聪颖。
而后,他却又道:“那我军该当如何处置?”
赵洞庭发觉张世杰是在试探自己,笑问道:“张大人以为该如何处置?”
张世杰微微愕然,没想到皇上会反问自己,但他到底是南宋名将,心中早有主意,道:“元军以逸待劳,我军自然是该静观其变。只是……皇上,您觉得元军会何时进攻?”
这个问题,连他自己也的确拿捏不准。
赵洞庭放下望远镜,道:“走罢,回去歇息,让将士们也都歇息。他们愿意何时进攻,就何时进攻。”
“啊?”
张世杰傻眼,“那元军攻来怎么办?”
赵洞庭指指这碙州大地,道:“这里到处都被我们埋着雷,朕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不来。”
碙州岛到处都埋着雷,哪怕宋朝将士呆在行宫不动,元军想要攻上山也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这个时代可没有探雷器,元军也不会排雷,赵洞庭心里有这个底气。